笔在指尖转动,陆辛望着黑板上虽然陌生但不至于听不懂的痕迹。 班级很静,只听见粉笔在黑板上摩擦刺耳声和老师飞沫横飞的讲课。 连着上了一上午的课,没有一分钟课间时间留给学生喘息,到午休时间的时候,老师才堪堪慢悠悠的收拾着教案。 前往小卖部打算买一桶泡面食用的陆辛,摸到了口袋中的蛇瞳珠子,摸到的一瞬间一股窥视感从左后方传来。 陆辛回首望去,只见一群女生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几个脑袋凑在一起小声逼逼着什么。 没有看见其他异样的陆辛回头继续去往小卖部。 吃完泡面,午休结束,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的陆辛伸了个懒腰,准备着下午的那些个课。 直到晚上,平平淡淡的回到了寝室楼之中,陆辛的手又去触摸那枚蛇瞳珠子,这次陆辛通过珠子从一楼的某个寝室之中感知到了剧烈的危机感。 不由得愣神了片刻,然后才继续慢步走回宿舍,回到宿舍,室友几人早已到了。 躺倒自己的铺上之后笑着和祈欣等人交流着打趣之后就准备睡了。 倒是祈欣等人还没有倦怠,一直等到寝室熄灯才堪堪回到铺上沉沉睡去。 目睹着漆黑之中,祈欣等人回到铺上睡去的晓阎望着陆辛的铺上那漆黑不见面容的人影,沉默不语。 晓阎从床铺上下来,没有惊醒睡眠之中的室友几人,站在地上再次仰头望着陆辛的床铺片刻后拉开生锈的寝室门。 “吱吖……” 复刻了昨晚的画面,睡眠很浅的祈欣再度对着那吱呀作响的铁门处询问道:“晓阎,你干嘛?” 只不过这时还未闻到花香的晓阎并未有对这名室友的记忆,只是紧绷着神经但仍迫使着自己冷静的说道:“你先睡吧。” 祈欣没有再理会晓阎,晓阎见此便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寝室门。 “晓阎……?”陆辛躺在床上,回忆着那个人的名字,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的名字令他很是熟悉,而且祈欣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听着门口的脚步渐行渐远,陆辛也是在疑惑中渐渐睡去。 陆辛感到自己在慢慢的下沉,耳畔也出现了窸窸窣窣的杂音,看见的也不再是一片黑暗。 那色彩逐渐拉开形成一副画面,画面中的声音亦是在耳畔响起。 陆辛只见一个和自己长相一样的人站在一个贴着黄色符纸的别墅之中,符纸漫天飞舞,从角落之中出来一个“人”。 和自己一样的人周围浮现黑白丝线缠住钻出那“人”的颈部,同时手臂也像是被高温融化的蜡像一般出现肉色的浓稠液体滑落。 那不再规整的手臂摁住那“人”的胸膛,黑白丝线也钻入那“人”的体内,最终那“人”化作浓烈的阴气炸散开来。 而从始至终自己都像是一个第三者一般观看着这场戏,随着和自己一样的人的脚步,陆辛走到了别墅外。 一个男子毕恭毕敬的跟着说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然后休整一会儿之后去往下一个地方。 黄昏时候,和自己一样的人告别了男子和他的红色不知名的跑车,回到了一个令自己熟悉的小区和那熟悉的小屋内。 在客厅吊灯的照耀下,地板上的影子之中走出两个黑色的人影,偏有女性外貌特征的黑色人影率先去往厨房。 和自己一样的人趴在那个部分地方被刀划开的旧沙发,此时才心脏加速,留下汗珠显得有些痛苦和狰狞。 那个偏有男性外貌特征的黑色人影站在和自己一样的人身旁的蹲下身子轻声细语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你也要对自己好一点呀,小陆……”陆辛望着此情此景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他没有听清黑色人影说的话,但总感觉他……说的就是这个。 “都是我们的不好,没能给予你一个治愈伤口的童年。” 听到了黑色人影的话,躺在沙发痛苦的和自己一样的人却是忍痛拉扯出一个笑脸,说着什么。 听到了他的回答,黑色人影明明看不见他的面部细微表情,但他整个存在都仿佛在说着他在笑,飘着黑气的手在他的头顶上轻轻的来回摸着。 随后站起身来,此时的黑色人影又带来了一份苦涩但似乎还在保持着微笑,然后去往厨房帮助另一个黑色人影。 陆辛则还是愣在原地,脸庞有着两行清泪,嘴里还在嘟囔着:“为什么,我感觉这一切都这么熟悉?” 陆辛又走马观花般的跟着和自己一样的人看了几天,又是在一座闹鬼的别墅之中,他看见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名叫晓阎的人。 和自己一样的人同样称呼他为晓阎,他们看起来完全是熟识,看着两人间的交谈,对二者的关系也有了一个认知。 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的大哥。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们身后的陆辛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样的人,看着他做出那些个自己熟悉的事,再度喃喃道:“到底谁的记忆才是真实的我的?” 陆辛还想要继续往下看,但世界的色彩差逐渐拉低,整个所见的世界犹如被不断加厚的黑幕所笼罩知道不会再透入一丝光线。 陆辛也在这不断下潜的感官之中感到了慌张,想要抓住那个世界,但一切皆若泡影终是虚幻。 “醒过来……” 陆辛听见有人在自己耳畔低语,很熟悉但不清楚是谁。 “醒过来……” 那无力的声音再度在耳畔响起,他似乎显得有些着急。 “你是……谁?”陆辛面对这个声音显得有些迟疑,疑惑的开口询问道。 这时那无力的声音久久没有再出现,陆辛在寂静之中感到一阵下沉。 “卯瑾。” 就在陆辛要被彻底淹没时,那道声音再度出现,陆辛也只是根据朦胧的意识记住了他说的话,却没有精力再去思考。 昏暗不见边际的地方,那眼珠也淹没在血肉之中,他也没了精力再度陷入了沉睡,只留血肉滴落在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