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大概就凭他不该在淤泥里腐烂发臭。” 壶梓随意的反驳随即环顾四周,周遭的灯光渐渐亮堂,可见的也就多了。 沐赐的左床柜上摆着一个鱼缸,里面的草之后躲闪着一只鱼。 右床柜上摆放着一束快要凋零的茶花,上面的花叶仿若被反复揉搓般,快要破碎。 沐鱼和洛璎一左一右的把沐赐给包围了是吧。 壶梓走上前去将茶花拿起插入鱼缸之中,绿茎轻轻依靠在玻璃鱼缸的边缘上。 里面那唯一的一只鱼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兀的在鱼缸中快速游了起来。 最终又在远离茶花的一端近,静下来。 摇动着尾巴缓缓向茶花探去,却半路止步掉头回到那边缘之地。 而那茶花也应鱼的疏远,几片鲜红的花瓣无力的向下坠落而去。 “小赐子过来看你爸妈。” 壶梓对沐赐招呼道。 沐赐则是愣神他在喊谁,待反应过来是自己之后。 又一片空白的望着那束茶花与鱼缸,在心底默念“爸妈”? “这不就是普通的花和鱼吗?”沐赐还是听壶梓的话凑到她的身边,但忍不住的提问到。 “这不是普通的花鱼,这是王维诗里的花鱼。” “应该会有点好看的。” 壶梓拿出那本《未落的茶花——洛璎与沐鱼特供版》,将其一页的照片撕下来。 那是第十二张。 昏暗只余烛火的屋内。 女生闭着双眼向身前的蛋糕许愿,而男生则趁机狡黠的一笑露出微笑,拍下了这一幕。 这张是为数不多由沐鱼主动拍摄的一张,或许也寄托着他为数不多的勇气。 照片摇曳着与水相融,接触的一角像是破碎使得照片中的色彩流散而出。 沐鱼迟疑的再度向那茶花进发,溢流的色彩如拖尾斑斓的跟随其后。 嗯,接下来第一张与第七张。 第一张是夜色下烟花爆炸的绚烂下。 二人坐在户外的咖啡桌上,少年稍显木讷的模样和少女微笑的模样,两人凑到一起的照片。 第七张是樱花纷纷而落的街道上。 男生愣愣泛红着脸颊,女生亲吻他的脸颊,一只手比耶,另一只手拍照。 第一张宣告二人的接近,第七张宣告洛璎的主动出击。 第一张流溢的色彩将双方推动前行,第七张将破碎的花叶慢慢复原。 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的洛璎,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富有活力,也不会像一开始那般再去主动靠近沐鱼。 第七张暂时赋予了她的过往的勇气。 茶花与鱼的双向奔赴之时。 第十七张婚纱照的落下,不再是改变着他们而是周遭的环境。 细小锦簇的粉花与水中缓缓坠落,白色的雕塑无声的屹立其中。 鱼静静的贴着茶花,在那满天繁花的时候。 其余的照片此时纷纷而下,不过是点缀与那锦上添花。 却将这鱼缸塑造的更加梦幻。 “这……” “好看吗,感觉确实可以。” 沐赐的大脑感觉快要烧宕机了,这眼前违反常理的一幕没有挑逗其他的神经。 毕竟壶梓手上还捉着一个自己呢。 但是最关键的是……这真是我爸妈?! “这真是……我爸妈?”沐赐有些迟疑不敢置信的开口寻求答案。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面对壶梓一副这不理所当然的神情,沐赐的大脑现在还是没有转过来。 这可比自己要杀了自己还要刺激。 “他们为什么……呃,这样?” 沐赐思量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这是他万千想要知道的事情中最想知道的。 “为什么?因为你啊,如果不是你的话他们会分开吗?还需要连累人家帮忙吗?你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滚回你的臭水沟里吧。” 壶梓手中的魇更像只恶狗,逮到机会就乱咬一口。 壶梓再甩了一巴掌给魇,将恶狗打成死狗模样。 “这件事与你毫无关系,这是缘由,你看看吧。” 壶梓将二人的忏悔信交递给沐赐轻言道。 待到沐赐看完信封之后,壶梓才再度开口劝勉到。 “你看,世间你以为和你有关的错,可能和你本身毫无关系。” “不要急着把过错揽在自己头上,我们要做的是防止再犯错,所以必须找到其根源才行。” “……,那我该怎么办?把他们锁死?” 沐赐从壶梓的劝勉之中得到了如此解法。 “希望你口中的锁不是物理上的锁。” 壶梓见沐赐还是那副迷惘的模样,并没有接着给他灌输,而是用着轻松的语调打趣到。 “如果非要用物理意义上的手段,治疗心理疾病的药物不失的是件好办法。” 宛如绵羊脱下羊毛露出灰黑的狼身,壶梓不要脸的夹杂着自己的私货灌输给沐赐。 反观沐赐则是陷入沉思模样,良久才又无奈道:“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短期工程啊。” “对,但你们只相处那么一年半载吗?余生漫漫长久,更何况也不止你的父母患有心理疾病。” “怎么样?有兴趣吗?” “好像还……挺有意思的。”像是找到了一条可以证明自己的道路,沐赐的眼中都泛起了光芒。 好像就是如果成功,他就可以摆脱阴沟里的臭老鼠这种称号。 暂且不提为何需要成功才能摆脱,假如没有成功呢? “明白自己要走那条路这点很好,不过你也要明白这不是你的职责只是爱好,你无需负担过多。” “你不是由成绩,名声这些外物所定义的,你是由自己的内心定义的。” “如果你真的很在意外界的看法,那不如将我的看法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你永远光辉璀璨,如星辰升起被人人敬仰,或许白天看不见你的存在,但在黑夜中你是一抹照耀的光。” 壶梓揉搓着沐赐的头发,轻言鼓励亦或是灌着鸡汤道。 沐赐被壶梓一连串的话语整的发愣,又忽的笑了起来道:“大姐姐,有人说过你很会灌鸡汤吗?” “不,我倒是说过某人很喜欢灌鸡汤。”壶梓稍显追忆与落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