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皱着脸,很不高兴道:“孩儿,老叫花,你们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看我这副打扮,难道不应该怀疑是那黑袍人打上门来了吗?” “……”周念通懒得多说,这身形,这嗓音,还有那一头乱糟糟的白发,傻子才会把你当成那黑袍人呢! 光换身衣服,蒙个面就指望瞒过自个儿亲生儿子,老爹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点? 此刻静室又走进几个人来,当先一人是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挺着肚子,腰身已经显得臃肿,还有一个美丽少女小心搀扶,正是老娘瑛姑,与何沅君。 “啊哟,额的娘啊,你怎么来了!”正欲责问老爹是不是把老娘抛在家里,跑出来逍遥的周念通一见瑛姑,慌得连忙上前搀扶:“你这都几个月了,为什么不在家里养胎,又跑终南山来了?” 老顽童夫妇原本是在大理柳庄居住,瑛姑今年年后怀孕,到现在只怕已经有五六个月了,正是大腹便便的时候,谁能想到她居然如此不安心,还到处乱跑! …… 就见瑛姑玉指一伸,狠狠戳着周念通额头:“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这都多久了,你个混小子满天下乱跑,就没想到自个儿可怜的老娘在家里望眼欲穿等你回去?我要不出来找你,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有个家了?” “哎哟,哎哟,别戳了……”周念通被戳得脑门生疼,心说老娘什么时候练就了这门好像不逊色于一阳指的绝学,又不敢躲闪,只能抱着脑袋告饶:“娘你别生气,最近大事连连,我实在抽不开身啊,再说老爹不是在家里陪你嘛,还有沅君妹妹……” “你还好意思说!”瑛姑的火气显然不小:“沅君在家里用心照顾我,你也不说回去看看,让恒通与她见见面,就知道自个儿逍遥!听说之前受了重伤差点小命不保?你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啊,危险重重的,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办,你让沅君和莫愁怎么办?” 眼看老娘骂着骂着眼圈红了,周念通连忙认输,小声安慰,好容易才哄的老娘平静下来。 …… 瑛姑与老顽童一同来到终南山,想儿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在家里待得久了静极思动,不光好玩好动的老顽童坐不住了,就连她自己,也颇有些孩子气地想要出门。 这瑛姑能跟老顽童好上,正说明她自个儿性格上也有些孩子气,就因为怀上了身孕,待在大理忍耐了好几个月,虽然丈夫陪着,何沅君也在身边小心照顾,仍然是越待越不得劲,憋闷得厉害。 这女子怀孕,最为危险的是初期和末期,其他时间只要不剧烈运动,其实并不影响日常生活,像现代女性怀孕五六个月照样上班,只要小心着些便可无事。 瑛姑这边也是静极思动,便寻思着出门走走,正好丈夫被憋了数个月没得玩耍,眼下仿佛一条离了水的鱼,萎靡不振到了极点,叫他也散散心…… 这么想着,瑛姑便叫上老顽童与何沅君,一同离开了大理,旅途第一站便是终南山。 …… 这刚一来到终南山重阳宫,听闻儿子也在此处的同时,老顽童夫妇也从马钰那边听说了最近发生的几件大事。 老顽童自然是对那个能打伤洪七公的黑袍人颇感兴趣,便打扮成那副模样想着与儿子开个玩笑,雀跃而去。 瑛姑则是听闻儿子刚刚遭遇生死危机,心疼的同时也是后怕,便在何沅君搀扶下跟着前去,要好好责骂胆大妄为的儿子一顿。 周念通差点被老娘骂得抬不起头,趁着瑛姑喘口气的间隙,连忙道:“娘啊,莫愁与她师妹,现在都在古墓外面居住,我们一起去见见吧?” “嗯,好,正好许久不见有些想那孩子了……你说她师妹也在,是不是那个非常漂亮可爱招人疼的小姑娘,叫龙儿的那个孩子?”瑛姑顿时眼睛放光,问道。 “……就是她。” “哎呀,太好了,这回可以好好稀罕那孩子一通……”瑛姑开心不已,见周念通发呆地打量自己这幅咸湿模样,不禁脸上一红:“看什么看!你这个皮猴子这些年让我操多少心,现在娘我更喜欢小女孩子不行吗?” “皮猴子?我?”周念通指着自己鼻子,一副如遭雷劈不敢相信的模样:“小时候娘你明明一直说我最乖了……” “小时候是不错,就是现在整天不着家……”瑛姑斜眼看着儿子,眼看就要再掀起新一轮批判,慌得周念通连忙出门带路。 …… 一行人朝着半山腰的古墓行去,洪七公与周伯通作为长辈走在前面,低声交谈,周念通这好儿子此刻正是展现孝心的时候,与何沅君一左一右小心翼翼搀扶着瑛姑。 一边走,他一边跟何沅君打招呼:“沅君妹妹,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我娘了……” “不辛苦……”何沅君微微低头,轻声道:“念通哥哥,你跟恒通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呃,还算不错……” “下次遇到危险,你别总是往上冲,要记得……记得还有记挂你的人……” 何沅君这本是关心之语,但是双方关系颇有几分尴尬,此话一出,她自己倒先窘地低下粉颈,俏脸羞红。 “……”周念通也是尴尬地说不出话。 瑛姑满脸有趣地左看看右看看,此刻干咳一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让恒通孩儿出来,我说你怎么就没点眼力劲儿呢?” “……”周念通默不作声,眼睛一闭一睁,在精神空间里正不安分大吵大闹的周恒通便与他互换了。 别看周恒通刚才在精神空间里面闹腾,急着出来见他的沅君妹妹,可真放他出来,表现其实也没比周念通好到哪里去。 他本来就是稍显木讷不善言辞,此刻见到心爱想念许久的女孩,脸也红了,嘴也结巴了,倒叫瑛姑看了一场青涩的青春爱情喜剧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