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雷急忙拦在妹妹身前,意图抵挡。 只是这个身强力壮的蒙古汉子此刻不知怎么,气虚体软,竟是连对方掌风都经受不住,一个站立不稳脚下踉跄,直接半跪在地上。 “拖雷!华筝!”郭靖惊呼一声,不假思索间身子又是一阵虚幻,再次现身时已经挡在拖雷前面。 对方两掌尽皆打在他的身上,碰碰两声闷响,如中败絮。 假成吉思汗惊讶之后却又带着窃喜,心道歪打正着,能先除了郭靖这大敌也不错! 只是……他蓦然发现自己全力一击,那劲力却好似泥牛入海一般毫无作用。 紧接着,更大的力道反向击回,却是九阳神功自发护体反击。 “唔!” 不察之下,假成吉思汗被这力道震得连连倒退,气血翻涌,忍了又忍,面色变幻间嘴角仍是流下了血来。 他抹去嘴角鲜血,惨笑一声:“功亏一篑啊……是我太贪心了……” 却听一声“贼子尔敢!”的怒喝,毫发无损的郭靖得势不饶人,上前一步,一掌“震惊百里”便朝着他击去! 以郭靖如今武功,这含怒一击,五绝中人也得暂避锋芒! 那人虽说看着诡异,似乎也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但又怎么可能与五绝相提并论? 更别说之前他便已经被郭靖的真气反伤! 眼看此人便要殒命在这一击之下,却见对方毫不慌张,脸上带着冷笑,一声“你敢”,分外刺耳! “你若是伤我,便只能眼睁睁看这金账中一干人受尽痛苦而死!” 此声一出,生生叫郭靖手掌停在了他面门之前! 凛冽掌风直吹得对方额前头发乱舞,可是却不见半点惧色! 郭靖惊疑不定,扭头望向众人。 只见伴随着这话,在场蒙古高层竟都不约而同露出了惊惧的神情。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带兵之人,尸山血海中趟过来的,不说漠视生死,起码也是见过大世面的! 能让这些人露出惊惧之色,只怕那人所言不虚! “你……你们难道……”见到熟悉的这几人眼下神色,郭靖哪里还不知道,现如今这蒙古金账里,上至诸位蒙古王子,下至将领,只怕都已经受制于人! 他咬着牙,心中后悔不已。 别人不说,拖雷、华筝、窝阔台三人,之前是自己眼睁睁看着他们先进金账的,那时他们可都还好好的! 难道就是在自己等待的那段时间,这三人便中了对方的陷阱? 可恨他之前步入金账时,一门心思地去观察大汗状况,虽是看到三人俱都面色难看,气息紊乱,状态十分不对劲,尤其华筝花容憔悴,眼睛红肿仿佛哭过一般。 但之前只以为三人心忧成吉思汗身体状况才会如此,哪知…… 而大汗呢,真正的大汗又在哪里? …… 不光是郭靖,就连周念通也从没想到过,在这广袤的蒙古草原上,被万千天下无敌的蒙古铁骑拱卫中,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竟然能落得个被人李代桃僵的下场! 这是何等高人闯下的彪悍战绩? 叫周念通一时都惊为天人,感叹不已。 周某人要有这本事,早在几年前初次来到草原之时,便把这成吉思汗掌控在手心里,岂不是便可阻止之后蒙古灭金灭宋等一系列事件,直接改变了历史? 郭靖硬生生止住了手掌,也不顾乍然收势弄得自己气血翻腾,却是不敢下杀手了。 不过他自然不会放过对方,反手便朝那人手腕捞去。 对方想要躲闪,却哪里躲得开,早被郭靖一把扣住脉门,便无力挣扎。 郭靖回首看了一眼自己自小亲近的众人,心中焦急、疑虑百感交集,怒吼道: “大汗到底在哪里?你又对拖雷他们做了什么?” 对方冷冷一笑:“嘿嘿,那铁木真自然在我们手里,逃不了!至于这几位,你不妨自己问问他们!” 拖雷慢慢爬起来,虚弱道:“当时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后颈一凉,然后背心又一麻,身子就动不了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然后,我浑身突然就奇痒难当,又酸又麻,就像蚂蚁啃咬一般,偏巧浑身动弹不得,想抓都抓不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恐惧表情:“我从没想过,原来痒居然也能让人如此痛苦!” 他回忆适才感受,尤自心有余悸,身子发抖,面容扭曲,语气低沉,脸上肌肉突突跳动个不停。 一个豪勇无畏的蒙古汉子,竟是后怕成这样,足可叫人感同身受,想象那是何等酷刑! 窝阔台等人同时脸上变色,身子发抖,一时间只听得这些草原上的豪迈汉子牙齿相碰格格作响,甚是诡异。 拖雷又一脸畏惧地看了那人一眼:“这家伙就顶着父汗的脸,笑眯眯看着我受了足有一顿饭功夫的罪!……之后塞了片药丸到我嘴里,这才慢慢止住麻痒……” 之后不用再说,受足了罪的拖雷不得不听从这人命令,装作无事一般,又眼睁睁看着他吩咐让郭靖等人进来,给他们下套。 若不是跟郭靖自小结拜为安答,感情深厚,适才郭靖遇袭,他恐怕都不敢出声提醒! …… 郭靖听得此前情形,脑中想了又想。 他知道拖雷受制时,背心一麻便动弹不得也出不了声儿,想来是被点了穴。 但是那之前后颈一凉…… 那是什么手段?为何会造成拖雷浑身麻痒无法忍受,铁打的汉子都后怕成这样? 正想着,忽觉手中一软,一只柔嫩小手握住自己手心。 转头却见黄蓉一脸担心凑了上来,朝着自己上下查看,想来是被拖雷等人满怀恐惧的模样吓着了,生怕自己刚才不知不觉也中了招。 他连忙安慰两句,保证自己身体一切正常,这才想起跟黄蓉打听一下,那究竟是什么手段。 这爱恋的女子家学渊源,父亲黄药师乃是见多识广的大宗师,指望着她那边可有什么线索。 哪知黄蓉皱着眉头思虑半天,竟也是一片茫然。 郭靖又望向其他几人,窝阔台、华筝所言大同小异,只是地点不同,窝阔台是小腹一凉,华筝是后腰,总之都是造成他们身上麻痒难当,不得不屈从。 不用说,金账内其他人想来也都是如此,眼下只能靠那人提供的解药缓解麻痒之感,以至于俱都不敢有所违逆。 怪不得这人有恃无恐,这种情况下郭靖哪里敢杀他! 且不说不知下落的成吉思汗,就说万一此人一死,解不了拖雷他们受制的手段,又没有压制的解药,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受尽折磨,痛苦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