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柳氏上山挖药材,为了避嫌,林朝北已经接连两天去挑水了,为了这事儿,他其实挺不开心的,可他又没有办法。 今天,虽然他刚开始打了鸡血一样的挑着扁担走了,可排队实在是太无聊了,之前的兴奋劲儿一过,他又变成了没精打采的样子。 挑着水往家走的时候,他想着,等会一定要跟他大哥谈一谈,明明之前说好的一人一天的,他不能耍赖。 却没想到,离家越来越近,他竟然闻到了一股越来越浓的、从未闻过的香味,那香味也太霸道了,一个劲儿的往他鼻孔里钻。 站在自家的大门口,他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香味,竟然是从他家里传出来的? 不会是他娘…… 林朝北刚要扔了挑着的水往家里冲去,眼泪都已经盈满了眼眶,结果,他娘竟然蹲在院子里给他大侄女洗手洗脸? 不是,他刚还以为他娘不行了,所以才会把钱都花了,就为了给他娘做最后一顿好的,吃好了好上路的…… 吓死他了! 林朝北咬牙坚挺着,强忍着腿软把水倒进了水翁里,然后把水桶、扁担放到了墙根下,这才松开了憋着的那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四弟怎么了这是?” 柳氏本来就不放心婆婆跟小曼单独在一起,所以时不时的就要出来瞅一眼,没想到闺女没事,却看到了林朝北摔地上了,连忙小跑出来想要把人扶起来。 “大嫂,俺没事!俺就坐这歇歇。” 真话他敢说吗?他要真说出来,先不说他娘会怎么样,他大哥就先把他揍个半死了。 “哦,哦。” 柳氏收回手,在身上擦了几下,然后又回堂屋继续做饭了。 明天就要开始开荒了,那是要出大力的,这段时间当然是吃的能有多好就有多好,没有油水就尽量吃饱。 所以,岳九月做的那比柳氏做的稠了很多的地瓜饭还是不太够的,没有盐可不行,所以她这会儿正准备再煮个野菜汤。 岳九月也就在林朝北啪叽一下坐地上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给小曼洗手洗脸。 确切地说,是在给小曼搓灰,而且是一下子能把个小黑孩儿搓成小黄孩儿那种,黄营养不良的那种黄。 “娘,小孩子都不知道干净易外(脏),给她洗干净了,一会儿又埋汰了,就是霍霍水。” 柳氏也是心疼水,那都是她男人或者俩小叔子去山里挑回来的,人都舍不得喝呢,还给小孩子洗脸,纯粹就是浪费水。 岳九月又不是原主,自然不会跟柳氏有一样的想法,她只淡淡的说了八个字: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柳氏:…… 哪家的孩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偏偏她家婆婆事多,偏偏她家事多的是她婆婆,让她有理都无处说! 岳九月将一盆脏水泼进了院墙根的小片白菜地里,头也不回的回了屋。 “娘,抱。” 小曼感受到娘的不开心,拽了拽柳氏的衣服,高举着双手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