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伙食不错,林朝东他们浑身充满了干劲儿,割麦子的效率比往年要高许多,也可能是因为今年收成不好,反正他们家的麦子是很快就割完了。 麦子割完了,接下来就是晾晒麦子,然后脱粒。 其实,在脱粒之前还有一个步骤,那就是铡(zha)麦子,就是把运到打麦场的麦子在中部偏上一点用铡刀切断,根部叫麦根莛,再挑捡一遍麦穗后直接做柴烧,也可以跟高粱秸秆一起扎把子盖屋顶,上部带麦穗的则进行麦子脱粒。 他们村里只有一把铡刀,等轮到岳九月家里,估计麦收时间都过去了,所以他们家这些年都是直接脱粒的,就算要用到麦根莛补房顶,也可以跟人家换。 脱粒也是个麻烦的工作,要人拉着碌轴一圈一圈的转,麦子一遍一遍的翻,人一圈一圈的转,就是把人当驴使了。 再然后就是把没了麦粒的麦秸用木叉子收到一旁垛成麦秸垛,除了用作烧火,还能在做土砖的时候添加一些。 这个时候,打麦场上就只剩下掺杂着麦糠、麦秸杆、麦穗等的麦粒了,这就需要扬场,就是在有微风的时候,用木锨将这些东西撒扬到半空中,借用风力把杂物吹走,落到地上的就只剩下麦粒了。 最后的最后,当然就是装袋搬回家了。 因为今天还是荒年,免赋税,这些粮食就全都是自己的了。 就是收成太少了些,六亩地加起来一共才收了还不足三石,也就刚刚三百斤出头。 这么点儿粮食,怎么够一家六口人撑到秋收季节? 岳九月有些庆幸自己来了,而且是带着金手指来了。 不然…… 唉!荒年难过啊! “娘,今日要磨面粉蒸馒头吗?” 柳氏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岳九月皱眉,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这已经不知道是柳氏问的第几遍了,岳九月也回答了不知道第几遍了。 岳九月清楚,柳氏是不舍得这么个吃法,毕竟馒头都是实实在在用小麦磨成的面粉做的,熟重二两的馒头,一斤只能做七个,这一家子人敞开了肚皮吃一顿,一个个的饭量肯定会比平时多很多,三斤面粉做出来的馒头都不一定够吃的,毕竟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可是,别人不知道,她自己知道自己有金手指啊,她就是想让这些人能敞开了肚皮吃一顿馒头,尝一尝馒头的甜香。 其实她更想让全家人一起吃顿带油水的,只是麻雀不接受人的喂养,当天就全部死绝了,为了不浪费肉,第二天就全吃完了。 所以,她已经降低了自己的要求了,只是在柳氏他们看来,这个要求,还是有些过了的。 可岳九月是当娘的,她说了,柳氏哪里敢不听。 “好的,娘。” 柳氏脚步沉重的去舀了四舀子的小麦,约莫四斤多沉,能出三斤面粉,这才带着小曼往村里石碾的地方走去。 岳九月:…… 也不用这样吧?跟要去上刑场似的,看的她心里酸酸涩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