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那会一直想要走出家门在外面待几天,而能实现这份奢望的地方就是老家,那时的老家还没有发展只是个落后的小镇却让人讨厌不起来。那个乡镇有一条主干路是一条贯穿着血脉亲情和心灵深处记忆的存在。做过的梦有一半是关于路的,而那有路的梦里有一半是老家的路。真的害怕原本很重要的事物在梦里变得让人害怕,不想再在梦里在那条路上经历那些噩梦了。 空梦静的意识开始清晰,耳旁的车窗在高频率地震动,这种“大黄车”也就是过去的城乡公交车坐起来还是那么不舒服。空梦静和小学时期的同学一起坐在大黄车上,车子行驶的路线和空梦静老家的主干道有些交织。老家那有老一辈人开的小百货商店,是他们用砖头一块块堆砌出的房子,门面是家人开的商店,和店面隔着一道墙的是家里的后院,有一块不大不小的菜地、厨房、接待客人的房间,最后面还有个猪圈,和二楼几个家里人睡觉的地方,那个年代的老家是那个年代末尾的缩影,房子的模样还记在空梦静的心里。 车子拐弯进入那条交织线,在快要接近小百货商店时速度突然骤减,车厢里的温度在不断上升,车上的同学大部分都已经热晕了过去,还在苦撑的同学趴着窗子口渴望着车外的凉意,只是现在大黄车上开着的窗户不过是个摆设罢了,整辆车子像是在铁板上被煎炸。 空梦静的心里没有那所谓的大义,却还是为了些许私意钻出一旁的窗户,向那个小百货商店跑去。来到熟悉的店面,却没有看到熟悉的长辈,绕过入口直接跑到经常拿零食的货架前,呈现在眼前的是自己曾经一直喝的牛奶饮品。常见的饮料摆满了货架的上两排,但奇怪的是货架下面两排却没有什么,让空梦静注意到的是最底下一排的角落处摆放着矿泉水。看着上面各式各样的汽水,空梦静在抉择着要那些什么,只是现在没有那么多挑选的时间,没有什么考虑直接抱起角落里那箱矿泉水就往外面跑去,空梦静离开的时候对着后门喊着:有没有人在啊?是我回来了,我拎着水走了啊。店里还是没有人回应空梦静。 看着马路上的大黄车还没走远,空梦静抗着整箱水小跑起来赶着过去,车上的同学还在等着水解渴。从小一直觉得自己跑起步来能感受到风,速度应该不会很慢才对,可是现在却有那种身体不是我在操控的感觉,就算腾出的那条胳膊在不停地摆动着跑步时的状态,也感受不到自己腿的存在。身体的速度在下降,怎么呼喊着也追不上眼前的大黄车,看着它慢慢地离自己越来越远,又没能力改变什么,一直不肯放下的重量还压在肩上,对着远去的车子喊着:我还没……,却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压住了气管阻碍着出声。身体的知觉越来越轻微,心脏被捏得越来越紧,空梦静还在挣扎着要动起来,抬起手的瞬间打掉了压在身体一侧的被子,冬天盖的棉被真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