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矜——你怎么总是来坏我好事呢?” 远处缓缓走出一个带着斗篷的男子,行走间银饰叮叮当当地响。 沐矜没有回头去看,直接甩出几张爆炸符,众人皆是一惊,那男子竟毫发无伤地走出了炸起的烟尘中。 “看来你们得先走了。”她手一挥,数张瞬移符燃烧,碍事的人瞬间离开了秘境。 “你这次可别再想全身而退了!”令人发毛的声音在耳边炸响,男子狠狠一掌拍向了沐矜,却直接穿了过去。 脚下光芒大作,肉眼看不见阵法运作的速度,那股威压却是越来越强烈。 沐矜并不觉得这个阵法能镇得住这个不人不鬼的男子多久,她没有太多的时间犹豫,神识穿过秘境,落在了那一处黑暗之中。 “未矜进了边缘地带。”孟长老算了算时间,对着那一群狼狈的弟子道,“你们先去伊草堂疗伤。” 他正打算号召其他长老一同去捉拿那活死人,余光却瞥见有位少年仍旧伫立在大殿之中。 细看那少年的容貌,孟长老顿时一惊。 “师叔,岁宴想一同前往边缘地带。” 他看了一眼同样震惊的三长老,传音过去:“你那徒弟不是出去历练了吗?怎么历练到秘境里去了?” 三长老看了过来,眼神中透露出“我哪知道”的意思。 “罢了,那就一同前去吧。” 当他们赶到边缘地带时,原本封锁这一地带的黑色荆棘被烧了一大片,空气中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草木气息。 “滚你妈的,傻逼东西!”少女的怒喝清晰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随即而来的是冲天的火光,将这暗无天日的一处都照亮了。 威力之大,余波震得他们衣袂翻飞。 几乎是一个瞬息之间,孟长老传送到了沐矜不远处,却发现有人比他更快。 云岁宴握着自己的灵剑,站立在沐矜身侧,远处那个活死人的衣服被剑气撕裂,黑色的衣物变得更加的深沉,银饰上的血液显得触目惊心。 其他长老陆陆续续地赶到,就看到云岁宴与黑衣男缠斗,打得有来有回,甚至隐隐有压倒之势。 而孟长老则用符纸对黑衣男进行干扰。 沐矜指腹抹去嘴角的血液,猛灌一瓶丹药,即刻在原地打坐,平缓自己乱窜的气息。 一位长老立在身旁护法,其余人则是加入了打斗之中。 或许是过了一天一夜吧,沐矜感受到自己的修为有所长进,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眸,就望见了抱着剑倚靠在树旁的少年。 虽然说在打坐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但她还是稍稍震惊了下。 这云岁宴怎么就长高了? 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疏离感,束起的高马尾平添了几分少年气,倚靠在树旁的动作透出几分桀骜不驯。 沐矜皱眉思索着,这好端端的,云岁宴作为长老的弟子,怎么混到新入门弟子中了? 是有什么怪癖,还是因为那个活死人的原因? 早知道就把他留下了,估计就不用因为武力的原因被虐得那么惨。 沐矜站起身,抬眼就对上了一双淡绿色的眸子,拍土的动作僵了一瞬,恢复以往的自然。 “多久了?” “一天一夜。” 闻言,她点了点头,看来自己预估的没错。 “那个活死人呢?” “抱歉,我实力不济,让他跑了。” 沐矜扶了扶额,“他太狡猾了,多的是阴险招数。” 说话间,她回想起了自称疯子的黑衣男曾想把她炼成傀儡,墨绿色的眸子冷了几分。 “我……”沐矜刚往前走几步,身形突然一晃,她揉了揉眉心,垂眸却看见了一手的血。 一句句陌生的咒语涌入脑海,白皙的手抓住了旁边的树干,青筋暴起。 她眨了眨眼,失了神地看着眼前的一片血色,一阵阵的眩晕感几乎要让她窒息。 云岁宴察觉到沐矜身上暴乱的气息,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几分,快步上前。 “大师姐,清醒点。”他拔出了灵剑,灵剑顿时脱了手,在两人周围转着圈。 他缓缓输送灵力,安抚着沐矜暴乱的气息,然而,沐矜的视角中仍旧一片血色,身侧还漂浮着一只面容可怖的恶鬼。 “大师姐……” 沐矜闭上了双眼,咬了咬舌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乱、太乱了。 暴虐的情绪疯长,她似乎屠杀了一切,又好像只是安静地站着。 她分不清繁乱的咒语是现实,还是急切的呼唤是真实的。 沐矜看着冲过来的血尸,神情恍惚地听着耳边的呼唤,身子一软,直接往后倒去。 她猛地抓住旁边的衣袖,喘息着看着周围的环境,眸子中是少见的慌张。 “大师姐。” 沐矜茫然地咽下云岁宴递过来的丹药,没有急于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而是放空自己的意识。 云岁宴半揽着少女,垂眸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最后落在了渐渐愈合的唇瓣上,猛地感受到她的身子一抖。 沐矜总算清醒了过来,挣扎着往前走了几步,就又被抓了回去,一下爆了句粗口。 不知不觉被那个疯子阴了,一部分魂魄陷入了幻境,一部分魂魄却还是清醒的,才会产生那种像是做梦的感觉。 这样想的,也这样说了出来,她说到激动时,手掌握拳就要锤到树干上,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包住。 “你干嘛?”她侧头就看见云岁宴的下巴,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极近,差点儿就贴在一起了。 云岁宴松了手,往后退了几步,语气中有些不易察觉的无奈:“师姐,你要不再清醒清醒?” 她这眉头就没有舒展过,瞧见树干上攀附着的带刺的藤蔓,沉默了许久。 “不行!得赶紧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