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被直接杀死,即使还剩下一点肉块,他也能无限复活。”张淮三悠悠道。 在其他不知情的人眼中,宋陌枫被长云宗重创,差一点儿伏诛,却还是让他逃了。 “那要是再把他烧成灰呢?” “也不行,得特定之人将他封印。”他故作深沉道。 沐矜有些好奇那个人是谁,但恐怕也从他嘴里套不出什么,转而问道:“既然他能无限复活,为什么又要跑呢?” 难道阴气也会被耗光? “这个‘复活’使用多了,对他的魂魄损耗极大,而且还难养好,他有个执念,在他的执念没完成前,是不会做出让自己彻底消亡的行为的。” “那我们需要去找那个特定之人吗?”她还是好奇。 “顺其自然即可。” 就知道! “有人找你,我就先走了。” 闻言,沐矜往洞口望去,只见眉眼温和疏离的少年微勾着唇角,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柔情? 他从容地朝张淮三拱了拱手,脚步却透露出微不可查的急切之意。 一靠近,她感受到坐在对面的少年犹豫忐忑的心情逐渐转为决然,“沐矜。” [我的名字是沐矜,不叫未矜。] 原来他还记得。 云岁宴轻轻舒出一口气,从空间袋里掏出了各种法器,还有黄纸朱砂,雷击木等等。 简陋的石桌很快就被摆满。 沐矜瞳孔骤然放大,唇瓣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我心悦你。”云岁宴直直地看着那双墨绿色的眸子,语气郑重却又难掩羞涩,“请给我一个成为你相伴一生的道侣的机会!” 太突然了,突然到有些离奇。 空气中的草木香似乎浓烈了些,沐矜紧抿着唇,心脏仿佛不受控制般剧烈地在胸腔中跳动。 垂着的眼眸抬起,精致的淡绿色瞳孔中因为他的沉默而增添了几分失落,但不变的,是那一腔热忱的爱意。 她差点儿就要答应了。 沐矜不再看他,心脏传来了轻微的刺痛,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变哑:“抱歉。” 她必须回去,她的命不该由别人舍弃,即使是她的父母。 “我想我们,并不适合……” “你在顾虑什么?” 就像沐矜能感受到云岁宴对她隐忍的喜欢,云岁宴也能感受到沐矜对他的那一刻心动。 “我们不是一个……” 晴朗的天突然打了一道响雷,沐矜愣了愣,没有继续说下去。 “天道……规则之力……”他隐隐猜出了眉目。 云岁宴不再提道侣的事情,赶在沐矜开口之前唤出了离意,神情微微严肃地递了过去。 在她略带疑惑的目光中,道:“那个活死人似乎想从你的身上得到某些东西,我知道你会用剑,离意是我的本命剑,先交予你防身,若是以后遇到那个活死人,你念我的名字,我便会带着宗门的人一起赶到。” “你疯了?”离意可是他的本命剑,一个剑修,将本命剑给了别人,想想就觉得荒唐,偏偏他还真就这么做了。 “没有,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他察觉到她想说的话,又补了句,“即使你拒绝了我。”我也想能够保护你。 “……要是我拿着你的剑一去不复返呢?” “离意是我的本命剑,我可以召回。”而且能随时知道位置。 沐矜盯着他一直悬在半空的手,用力推了回去,却反被塞过了剑。 “哈!那个活死人就是想让我死,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得到魂魄吗?” 话音刚落,沐矜自嘲的笑容慢慢收敛,神色微凛,攸地转过身,飞快地在脑海中推演。 在见到张淮三的第一面,他就准确念出她现世的名字。 到现在,她问了许多问题,其中就包括为什么她会跑到这一具身体里,这一具身体到底是什么命格或是血脉,血液这般特殊。 张淮三给出的答案是:“重要的不是这具身体,而是你。” 那她是否可以猜测,血液其实是她魂魄的另一种表现呢? 这种说法似乎有些不严谨。 她看了一眼云岁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或许和那个活死人的“复活”有相似之处。 而且她的魂魄寄存在这具身体里那么久,竟然没有出现腐烂的情况,她猜想,这具身体该不会是有人特意为她准备的? 并且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师父。 如果说她的魂魄有堪比活死人、医白骨的作用,那么,活死人的目的大概就是消除禁术带来的副作用,又或者是为了他的执念,治好他什么重要的人? 沐矜揉了揉眉心,一抬眼就看见对面的少年微垂着头,静静地等待着,察觉到她的视线,投过来的眼神似乎在说“有什么他可以帮忙的”。 “这些你都带回去,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