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几分钟,沈愈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徐多福。 电话很久才被接听,估计徐多福应该是从电影院放映厅出来接的,“老弟,你老哥我跟女朋友看个电影,没必要这么穷追不舍吧?你嫂子现在都怀疑我外边有人了。” 沈愈没功夫跟徐多福扯闲篇,直接说主题,“胖子,你知道哪里有解石机吗?切翡翠原石的那种。” “不是吧?李晴儿让你去切石?”徐多福先是惊叫一声,接着马上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老弟,你听哥一句话,女人呢可以疼,还得是真心疼。 “但是绝对不能惯,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顶天十万块钱的石头,她李晴儿不会缺这点钱吧?” 沈愈笑了笑:“胖子,我认真的,有熟悉的朋友赶紧介绍我一个。” “这还用介绍吗?我家就有啊!解石机而已,我家三台呢。 “你也知道现在的翡翠是玉石之王,自前年开始更是价格猛涨,我家就是做珠宝玉石生意的,怎么可能不进翡翠原石? “有翡翠原石自然有解石机,你直接去徐记古玩总店找一个叫徐多寿的,那是我远房堂弟,你就说是我说的,你愿意怎么解就怎么解。” 沈愈听了一拍额头,正想开口婉拒,徐多福却是先他一步开口了。 “对了,今天这事本来我还想以后跟你好好说说的,既然你提到了毛料,现在就说几句吧。 “今天我不想让这件事情扩大,主要是因为董大力的亲舅舅目前是我徐家的首席赌石顾问。 “你在宝玉轩工作过,应该也知道现在高级别的翡翠明料那是有钱也没处买去,想要好料子只能自己买原石解。 “我徐家现在一时半会离不开董大力的舅舅,所以有些事我也不能做的太那什么,希望兄弟你能理解啊。”徐多福听出沈愈真的是想切石,也换了个认真的语气。 并且耐心把董大力这事重新解释了一边,意思是说,若没有董大力的舅舅,你老哥我肯定不会如此息事宁人,董大力那小子也不可能赔点钱就全身而退。 “这事已经翻篇了,说重点,除了你家外,你就没有什么认识的朋友了?”沈愈可不想去徐多福的店里切,最起码现在这块黑乌沙不会去。 开玩笑,要是真的切出低冰种正阳绿来,以董家与徐家的关系来说那岂不是会节外生枝? 沈愈相信徐老也好,徐多福也好,最后肯定还是帮自己,但既然知道事情不可控,还要去做,那岂不是傻子? 徐多福嘬着牙很是想了一会,“有是有,不过都是老式的锯片切割机,还不带水冷,有的连防尘安全罩都没有,那玩意可够折腾人的,并且你不一定能玩得转。 “当然,我也不想你用这玩意,不安全。” 听了徐多福的话,沈愈心中一热,能为朋友设身处地想的人现在不多了。 解石机沈愈可以熟练的操作,但老式锯片解石机确实不怎么安全,不带水冷,不带防尘罩的就更不安全了。 沈愈为什么会切石,就是因为褚耀宗的店铺叫作“宝玉轩”。 宝字指的是各类古玩。 玉字则是指的玉石。 玉石自然也包括玉石之王:翡翠。 甚至翡翠的销售额除了古玩外,占了宝玉轩玉石类销售额的五分之四,所以如何解石是宝玉轩店员的一门必修课。 沈愈是古玩鉴定师,不是店员,学解石纯属好奇,但是这一学,用褚耀宗的话说简直是天才,不管多奇形怪状的毛料最后都能完美的解开。 但纵然都很熟练了,在一次使用锯片解石机的时候还是差点出了事故, 当时解的是一块拳头大小的毛料,用的是小型特制的锯片解石机,并没有防尘安全罩。 通电后一切顺利,但是切到一半的毛料直接旋转飞了出去,先是打在墙壁上,接着又飞上了屋梁,最后直接把解石厅的梁柱给削掉一大块。 最后沈愈一看,原来是店员粗心,并没有把毛料固定好。 褚耀宗看了之后也是有些后怕,一咬牙花一百六十万买了三台最先进的数控线切机。 解石机以前有很多种,甚至装个电机按上锯片就能切石,现在主要分为数控线切机与电动锯片切割机,都很安全。 不过楚州堪比赌石荒漠,能找到一台解石机就不错了,还要什么摩托车轿车的?有辆自行车骑一骑也比走路好啊! 知道有专门出租解石机的店铺,沈愈算是松了一口气,忙道:“没问题,只要有就行!其他的你都可以放心,现在告诉我地址吧。” 不知道徐多福想到了什么,只听他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我怎么忘了他了,你这样,你去翡翠街12号的“翠玉楼”找韩鲤鱼去啊。 “他那里的解石机都是最新款的,并且全是电脑控制,把石头丢进去等着就行。” “韩鲤鱼?这是个人名?”沈愈确认了一遍。 “不是个人名,是一个绰号,他本名韩离,是咱们楚州有名的翡翠毛料贩子。 “这家伙赌石很厉害,但是运气更好,他切的赌石十块里有一半能大涨,所以人送绰号:韩鲤鱼,意思是人如锦鲤,福大运好。 “很多人买了料子肯花上万块让他解石,为的就是图个吉利。 “但有一点,你去了不要提我的名字,你就说李老让你去的。” 沈愈不解的问:“为什么?既然是你推荐的,他不应该是你朋友吗?” “朋友?之前是,现在不是了。 “你不知道,韩鲤鱼的父亲曾经得过一场急病,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最后抢救了过来却是瘫痪了,生活根本不能自理。 “最后是被李老的三弟李翰墨治好的,他欠着李老家的人情呢。 “你去了只要报李老的名号,他肯定把你当作贵宾,不但不要钱甚至还可能把石头给你切好送到你面前。 “记住了,一定不要提我,现在韩离那小子跟我不对付,因为我去年在东江翡翠市场半路截胡了一块他看中的毛料,最后更是切出了冰种黄阳绿,这小子算是记恨上我了。 “当然这事也不能怨我,他没买是因为带的钱不够,并且我也不知道是他先看上的…… “记住了啊,去了千万不要提我,你嫂子出来找我了,不跟你说了。”说完,徐多福挂断了电话。 “轰!” 没有犹豫,沈愈发动汽车,朝翡翠街开去。 翡翠街顾名思义全部都是卖翡翠的,位置沈愈也知道,在楚州老城区,也就是现在的城乡结合部,距离沈家老宅不远,只有不到八公里。 翡翠街听起来很美,但其实就是一条很老旧的街道,长不过一公里,两侧房子都是三层的村民自建房。 放眼望去,不到六米宽的街道除了可供行车的道路外,两侧摆满了各种赌石毛料,剩下的就是人了,每家铺子外都围了不少人,讨价还价与赶大集没什么区别。 车开不进去,进去了沈愈也怕给李晴儿划了车漆,索性花十块钱找个了停车位,然后搬着毛料朝街里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