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垂着脑袋挨骂的王清月忍不住抬头,诧异地看他一眼。 不是,连她闯了什么祸都不知道,就这么大包大揽的不合适吧。 前后两句话间隔不足五秒钟,他压根就不是真心询问她犯了什么事的,还有后面那句,“平了也就是了”,显然是不将她闯下的祸事看在眼里。 是,贵为皇族世子,他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平下许多祸事,可能让齐君行称作祸事的,搁在他身上不见得就是小事,至少不该用这么漫不经心的态度来回应。 王清月是诧异他轻松的姿态,齐君行则从两句简单的话里听出了萧治护着她的决心。 一时觉得,他倒也值得自己的傻闺女为他和家里抗争。 只是抗争的方式很多种,笨女儿选择了最莽的一种。莽也就算了,说话也不知道委婉些,直怼怼地净会戳人肺管子! 齐君行有意想教王清月一些迂回的方式以达目的,碍于萧治在场无法明言,叹了口气道:“成了亲就是大人了,这事儿你们自己商量着办。我只有一个要求,明儿我回来前把你母亲哄好了。” 说完警告性地瞪了王清月一眼。 “欸。”王清月这才连忙应声表态。 “行了,回去歇着吧。”齐君行冲两人摆摆手,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王清月看着父亲的背影没入黑暗里,才跟着萧治上了小马车回家。 “夫人尝尝,小厨房刚做的点心,瞧瞧合不合胃口。”萧治从马车小几的碟子里拿了一块桃花形状的糕点递给王清月,“这块酸甜口的。” “嗯。”吃过晚饭跑这一趟下来消耗了个七七八八,这碟子点心出现得刚刚好。 “夫人是做什么事惹母亲不悦了吗?”萧治状似不经意地切进正题。 “不是什么大事,明儿我单独同母亲说明白就好了。”王清月不打算把实情和萧治说。 一来这事儿和他有关,说出来平白让他内疚,二来她确实觉得不是大事儿,明儿说开了一准儿能成。 父亲和母亲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处理问题的方式也不一样,父亲认为她当面直言是莽撞,但在母亲看来兴许就不是那个意思了。 她的莽撞对母亲而言怎么就不能是坦率? 母女之间,有时少些套路多些真诚说不定更易成事。 “听起来似乎与我有关呐。”大概只有与他有关的事她才不肯在他面前明说了。 王清月还算沉得住气,没有因为他准确的猜测露出惊讶的表情,甚至没有接他的话茬。 “我猜猜,涉及但我又惹了母亲不悦的,能是什么事。”萧治发散思维进行推理,“往日母亲对我并未表露出不满,站在对立面的情况……嗯,还真是不太容易猜啊。” ……王清月看他笑意在眼中弥散开,知道他猜到了缘由,故意这么说罢了。 “前头才说起祖母可能要为你定亲,后头就出了这事儿,夫人当真是一诺千金。” 说完,王清月依旧没有反应,萧治晓得她这是默认了,当下笑出声来,又歪头仔细端详她半晌,直把人看到脸红,才赞叹道:“宝儿真可爱。” 各种方面的可爱。 “……”王清月嗔怪地瞪他一眼,末了妥协似的低低回了一句,“你也是。” 如她在几位长辈面前所说,她心悦他。 夜更深了,月色也被映衬得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