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尘埃落定,如今都正常了吧?” “嗯。” “你年纪也不小了,同你一般大的,下头的孩子都能排排站了。子嗣是大事,这上头你多上点心。” “我才入朝,有许多要学的东西,孩子的事还是随缘吧。”王清月不甚在意,上一世她出生的时候国家推行计划生育如火如荼,她和同届打交道的同学许多都是独生子女,所以并没有想过要太多孩子,甚至还想过丁克。 “咱家不缺你那点儿俸禄,有你夫郎在,也不差你那个官位。反倒是子嗣上头,你该着急了。一年无所出,我不催不急,你岳丈可不一定。” 王清月面临母亲的催生有些无奈,但还是乖乖点头应付地“嗯”了一声。 孩子这事儿又不是她想有就有的,嘴上先答应着,其他……照旧。 王绮知道她的性格,也不追究她这声回应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嘴上认了她就当她是真心的。 “你刚入朝,凡事不必着急,遇到不懂的或拿不准的事儿,多找你父亲和祖母商议,碰上你小姨父也能问两句。” 约莫是重要的事说完了,王绮的态度变得散漫下来。 “还是那句话,咱家不差你一个官位,你开心、健康才是最要紧的。” “嗯。”这回的点头显然比方才诚心许多,然后才说,“我做官本也不是为了光耀门楣。母亲是知道的,我最初进学没有大志向,只冲着择婿的自由,现在已是得偿所愿了。” “那之后呢?” “之后,也不为别的,尽我所能去做我愿意做的事吧。若能在任时帮到一些人就更好了。”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之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什么的,是巨儒、伟人的愿景,她自认是小人物一枚,没有那么大的抱负。 对这种想法有人持不同的观点。 “你怎么不能做伟人做巨儒呢?这个时代你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的尖尖上,得天独厚,也是你距离成为伟人最近的时候,为什么不搏一把?万一成了可就是名垂千古、青史留名啊!”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的阮绵绵。 两人性格不同,但既然能玩到一起去,大多时候的思想还是统一的,这回,难得截然相反。 王清月看着阮绵绵站起来边踱步边高谈阔论,被她锐意进取、青春张扬的模样吸引。 这一刻,她没有为她提出反对的意见不高兴,反倒觉得她在闪闪发光。 “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名垂千古、青史留名,如果你有这样的目标,我支持你。”王清月笑着递给她一杯白水。 阮绵绵没有打哈哈玩笑过去,亦没有强求王清月马上改变想法与她同行,只接过她递来的白水冲她举了举,等王清月也端起一杯白水,才做了个干杯的动作,将杯中清水一饮而尽。 “好!” 她说:“以后你可以沾我的光,成为史书上伟人阮绵绵最好的朋友!”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谁都不觉得刚才说的只是一个笑话。 两人灌了一肚子水各回各家,王清月直到进门时还笑着,胸中无意间揣了些许阮绵绵感染的热血。 “夫人今日下值又约了她?” 这个“她”字就很灵性,不提名字也像一个特指。 “你又知道了。”王清月坦荡确认。 “除了她,我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勾得夫人下值后这么久不回家,回家还对她念念不忘,满面春风的。” 王清月的笑微顿,这形容……一言难尽。 “瞧你说的,像是我在外头偷人了似的。” 萧治冷哼,讽笑道:“偷人恐怕都没这么高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