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西说着就走了进来。
她手里的东西已经收了起来。
楚颜看着顾安西,微微地笑了,“安西。”
顾安西过去,倒是和她说了好些话,然后就看看白荀。
一会儿她忽然说:“我看着你挺眼熟的。”
白荀心里一惊,暗叫不好。
他一下子就认出来顾安西了,当年在赛车场他见过她。
他认出顾安西,顾安西也认出他来,轻笑出声——
真看不出来啊,以前那么野的现在装得和只小白兔一样,还挺会讨人喜欢的。
楚颜不知道,只低声说:“怎么了?”
“没什么,只觉得你家白荀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挺像。”顾安西笑眯眯的。
楚颜看了一眼白荀,没有说什么。
白荀知道顾安西认出来了,顿时就怂了,越发地体贴善解人意起来,顾安西只觉得好笑,不过她目光看向楚慈时就笑不出来了。
她过去总以为,有一天楚慈能等到楚颜回来,他们还是能在一起的,但是她想错了,原来时间是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楚颜楚慈那么深的感情,竟然也……没了,她有些叹息。
但顾安西无法介入,最主要是因为当年楚夫人确实是被伤害到了……因为楚慈的亲生母亲。
她看着楚慈,楚慈惨淡一笑:“等会儿去喝个酒。”
顾安西实在是想拒绝,她家里俩孩子呢,还有薄小叔出差才回来正等着她回家,可是看着楚慈这样子她又不能不管,最后还是同意了……
楚慈心中不好过,在酒吧里喝得大醉,好在是在顾长情的地盘,顾安西直接叫了两个大汉帮着她把楚慈架到车上,她亲自送他回去。
等楚慈坐好,她侧头问:“回老宅?”
楚慈仰起头,笑:“回去干什么,回去看我妈吃药吗?”
顾安西知道他的心病,很轻地说:“这几年,你没有去找颜颜,怪不得她,她不会比你好过,而且她年纪比你小这么多。”
楚慈这时酒像是醒了些,从衣袋里摸出一支皱巴巴的烟,靠在椅背上点着,抽了一口后才幽幽地说:“我知道你今天陪我喝酒,不过就是怕我怪颜颜,报复她或者是白荀是不是?”
他自嘲地笑笑:‘她有什么错?什么也没有……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她。’
她那时那么小,他还记得他对她说让她收拾收拾,他们一拍两散时她眼里的泪花,他是她依赖了十多年的人,说不要她就不要她了,她平时坐飞机都没有办法一个人的,那么小却独自去了英国,一呆就是四五年。
楚慈笑得更淡了些:“我有什么资格怪她,没有,她过得好我只能祝福。”
顾安西侧头看他,轻声说:‘那你呢?’
“我?”楚慈挺淡地开口:“我能怎么样?”
顾安西挺残忍地说:“别忘了你一天不结婚,就和颜颜有关系。”
这是楚夫人的思维,如果她不这么想今天就不会为难楚颜了。
楚慈安静下来,许久,他轻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顾安西发动车子:“要么不顾一切抢她回来,要么就彻底地成全她。”
她的意思,楚慈明白。
车子开到楚家老宅,顾安西没有下车,直接让人把楚慈扶回去。
楚长河亲自过来了,特别那啥地给顾安西赔罪,话里话外都是家门不幸。
顾安西轻声说:“颜颜哪怕是成长在福利院,以她的聪明,可能都不会受这份罪。她和楚慈这一段受到的伤,早把楚家的恩情给还完了,你如果对她还有些愧疚的话,就管好你老婆不要再让她纠缠楚颜了,以后她也不是你们家的。”
楚长河连连说是。
顾安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临行时忽然开口:“让楚慈当家主吧,我对楚家没有兴趣。”
实在是,她也不想看楚长河的老婆,而且还有些难办,打不得杀不得骂不得。
楚长河一愣,随即就感恩戴德起来,要知道这个家主之位他还是很看中的。
顾安西很不在意,把牌子抛给他:“唯一的条件就是楚颜和你们家里以后没有半毛关系,不然……”
她哼哼两声:“你知道我的手段。”
楚长河既是欢喜,心中又是不舍。
那孩子,终究不是楚家的了。
等他回去,见着太太在楼下在照顾楚慈,楚慈喝醉了靠在沙发上,闭着眼。
楚长河过去坐在他身边,微沉着声音说:“你在安西面前也不能这样失态。”
‘失态?’楚慈笑了起来,仍是闭着眼,他说:“我还有什么失态不失态的呢?”
楚夫人皱眉,心中很不舒服。
楚慈这时睁开眼,轻声说:“我的面子和自尊早就被践踏得一无是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