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入夜,弟子飞报:“南‘雪’郡发现恶人踪迹!”与冰目原相似,极沐寒的十六郡也分布在主城东南西北,分别以“冬”、“雪”、“凛”、“寒”命名,同样的,四字之中既有凌霜门功法、服饰、召唤语,又有九牧九大家族之一、极沐寒的“寒”氏家族。 听此一言,寒泉凛率众人奔往城南。却说两地天魔为何都选择在南边?天魔俱冷,对他们来说越往南越能不冷些,这才这样。 凌霜门众人奔行到中夜,方至天魔藏身处,果见二十个天魔、四只红色飞龙俱围在一处山坳的火堆旁取暖,四斥候正议论着近来之事,加之柴火噼里啪啦作响,盖住了本就轻微的脚步声,又值下旬,此刻月亮未出,平原一片漆黑,天魔谁也未能察觉。天魔虽然未能察觉,可也未入睡,此时出手并非最佳时机,寒泉凛命众弟子伏地等待。 只听一天魔道:“九牧人还真是消息灵通,每次我们刚到地方,还没问出些什么事,那些白衣弟子就出现了,还没等我们解决他们,更未体味一番乐趣,那四个人就又来了,也不嫌累!”这声音听着青涩甚至稚嫩,可话中之字却无不透露着一股老练的狠辣,二者一对比,更让人浑身不适。凌霜门众人不禁望火堆旁探去,火光下看得清楚,那天魔长着张小孩脸,血红衣耷拉在地,身高亦与小孩相似,他胸前位置镂空出一个单薄的‘人’字,手中是一柄大显陈旧又略带惨白的钩状物事,长近三尺,正被他拿着拨弄着火堆,以泄心中的不甘与郁闷。每一次拨弄,钩上都会冒出点点幽蓝光芒,十分怪异,正是名为“挠骨钩”的兵器。再看小孩身边,还有三个天魔坐在火堆内圈,其余天魔都围在外围。众门人按住讶异:“这小孩竟是四首恶之一!”继续观望,等待门主之令。 小孩斥候拨弄几回火堆,仍觉不可思议,问:“幽、冥前辈,辜大哥,那四个人怎会来得那般快呢?” 罩宽大长袍的是幽斥候,他摇了摇头,略表不能知后,道:“冥斥候,他们神出鬼没,可比你我还要。”其声音轻飘飘的又不住回荡,就像在幽暗的洞穴之中飘来荡去,若是有风,这声音恐怕能与他那罩着瘦骨嶙峋身体的宽大长袍在风中争个高低。 “很多人都知道自己会死,可几人能逃免?”满头枯银发的天魔正是冥斥候,他不知,也不屑知,用此话当做了回答,可他那声音犹如地狱的勾魂鬼,听着便觉阴森瘆人,不如不说。 小孩斥候耸了耸肩,问紧靠他身边的凹面三角脸斥候:“辜大哥,你觉得呢?” 辜斥候停下沉思,道:“据我猜测,是因为他们的马与众不同。” “马能有什么不同?” “前天我们撤退时,我曾经试探过其中一只,那马一跃十丈,轻松躲过了我的一掌。” “这么厉害?” “所以那晚,我专门制作了血色草,又专门放在了极沐寒外的马厩里。” “这么说……” “哼哼,应该已经死了。” 小孩斥候赞道:“多亏辜大哥想出这个妙计,明天起,那四个人再也不能及时赶来了。”可想起冥斥候刚才的话,忽又蔫了下去:“可就算如此,我们能不能避免呢?” 听此一问,辜斥候也显沉重:“要想避免,起码此番先行不能一无所获。” “九牧这么大,要找两颗陨石谈何容易啊。”小孩斥候垂头丧气。 “孤,两颗陨石当然不好找。可另一件事,我想我们必须有线索。” “辜大哥,什么叫必须有线索?”原来小孩斥候名叫孤。 “要想避免,哪怕暂时没有线索,也要认为——”辜斥候抬头望向山坳口子的方向:“它就在那里。”正是北边的极沐寒,他刚才沉思时盘算的地方。 幽、冥、孤三位斥候亦随着望去,此刻下弦月已出,明亮十分,但此处火光盛,远处仍不可见,不过三斥候知道辜斥候所望何地,孤斥候道:“辜大哥是说极沐寒?”可只一会,失落烙出脸上:“那些人的功法虽属寒冷一派,可这里的高手我们都已见识过,并无任何发现。”其无辜神情,使他更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 幽斥候点头认同:“他们到死都说不知道,我逼问过的很多很多人。” 辜斥候暂未明说,却提前事:“三个月前,众斥候都不愿来平原之北,我却极力劝说你们来此,可知缘故?” 孤斥候道:“这里寒冷,对我们很不利,所以大家都不愿来。” “不错,可正如你所说,九牧这么大,要找两颗陨石谈何容易?相比而言,那件事稍能简单些。” 孤斥候想了一会,喜道:“辜大哥说得对,就如我,虽然没有见过天剑,却也知道天剑的样子。” “讲给你的,那是辜斥候。”一阵阴风飘来,自是幽斥候说了话。幽斥候所说之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辜斥候曾经有幸目睹过天剑,而他讲给了孤斥候。 孤斥候难抑兴奋,猛地跳起:“那柄剑能被尊上看重,一定非同一般,岂能寂寂无名?只要我们逼问下去,终有人会知道的。”原来天魔此行除过找寻两颗陨石外,还在找一柄剑。 “孤!”辜斥候连忙喝住! 孤斥候捂了捂嘴:“哦,哦,天机不可泄露。”说着,掰着手指算了起来:“一天逼问个一百人,一年时间……”算了好久,还是不能算个清楚,气呼呼道:“我们一定要逼问出来,哪怕是杀光北地的所有人。” 此话说出,忽听一声细微声响,原是这话让一弟子再难心平气静,气息漏了动静。 幽、冥分明听到,大喝一声:“谁!”双双拔地而起,望山坳外各拍一掌。掌力生风,掌气化形,两个骷髅头咆哮而出,月光之下,阴森怪异骇人。乃是血煞术法第一术“幽冥骷髅”。 那弟子呆若木鸡,难以动弹,眼看要被骷髅头吞噬,忽然一阵冷风袭来,就有漫漫雪花蹁跹,骷髅头没入其中,倏忽不见。瞬息过后,风向一变,吹起雪花回旋,如惊涛拍岸,卷向天魔所在。 众魔腾挪移跳,堪堪闪过,红白光芒乍放在火堆上方,雪花如浪花落下,火堆尽数熄灭,这夜天晴月明,篝火熄灭,视如白昼,只见群草含笑,月下生辉,原是寒雪之力第二重功法“流风回雪”。 四斥候稳住身形,望向那厢,一女子英立山坳,皓腕凝霜雪,玉臂拢清辉,脸似冷月,眼若寒星,正是冷素宜。凌霜门的寒雪之力与傲雪门的冰霜之力相似,有四重召唤语,分别是“吹灯窗更明,月照一天雪”、“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六出飞花入户时,共对萧条瑞雪天”、“细看不是雪无香,天风吹得香零落”,凌霜老妪传下的与之对应的功法分别是第一重功法“极寒蛰伏”、‘夜雪初积’,第二重功法“流风回雪”,第三重功法“凌寒凝蕴”,第四重功法“天阔雪茫”。同样的,也只有领悟到寒雪之力的玄妙,才能领悟属于自己的功法,甚至特殊的寒雪召唤语。 孤斥候人小气大,恨道:“又是他们!”幽、冥斥候血袖一挥,露出手中拐杖,血袍一摆,肢体僵硬如枯骨,身形却如鬼魅飘来。 冷北穆闪出身形,跃起迎上,右拳砸出,数片雪花带着寒雪之力呼向幽斥候脸面,乃是他的第二重寒雪之力“朔雪飞扬”。幽斥候已几番见识过,不愿硬挡,手中拐杖后指,上半身蓦然停驻,下半身仍然飘前,就这样横在半空,数片雪花白飞一趟。 冷北穆一击不成,立要追击,飞身而下,直取幽斥候。岂料尚在半空,忽见幽斥候脚下泛上血光,一明一灭,诡异飘来,乃是血煞术法第二术“幽冥血光”。冷北穆匆忙齐出双掌,发两股寒气去挡。虽然化解,已无后着,只得回撤。 可与幽斥候同来的冥斥候并不愿让冷北穆如愿,手中拐杖一钩,一个骷髅手抓向冷北穆,去势甚疾,无声无息,正是血煞术法第三术“血骨森然”。冷北穆身后无眼,难以觉察,眼见“血骨森然”要得逞于冷北穆右腿,骷髅手忽被冻结原地。原来是随在冷北穆后的陈灵玉。陈灵玉放心不下,是以随后跟来,属于她自己的第二重寒雪之力“玉雪霏霏”救下冷北穆,她心细如发,心心关切,是以能够察觉。 陈灵玉挡在二魔身前,二魔不能寸进。可二魔非是怜香惜玉之徒,拐杖齐举,要辣手摧花。只见拐杖上血色淋漓,幽冥光走,无移时,游窜而出,二魔身前便成一片血色,陈灵玉身处其中,魄动魂难安,恍惚之中,犹下地狱,但闻鬼泣狐号,阴风大作,眼前只剩黑影重重撞来,枯骨乱舞爪牙。 见“幽冥血光”大有建树,二魔怎不乘势追击?袖袍一卷,探出拐杖,径往陈灵玉前额拍去。就在此危急关头,冷北穆回身、单手环住陈灵玉纤腰,转躲丈远。不及放下掌中人,就听脑后呼声,风声之劲之疾,不给他任何喘息,他难以催动寒雪之力,只好伸出左臂,要以血肉之躯硬挡二魔拐杖! 二魔拐杖乃名蠹木拐,活物若被碰触到,下场不好,冷北穆早知,可他不愿欠人恩情,哪怕是同门人,尤其是陈灵玉,是以出此下策。眼看他的左臂非断即废,忽然天降大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顷刻间,驱尽血光!二魔但觉拐杖上传来彻骨之寒,欲要撒手,舍不得这根蠹木拐,欲要撤回,万万不能,一时之间,落个进退两难,欲动难动。此时此刻,月照天雪,大增视觉清冷。众魔身未冷,心先冷,个个都哆哆嗦嗦,不自禁摩拳擦掌起来。 得冷素宜、木瑾的属于自己的第二重寒雪之力“素雪纷飞”和“暮雪纷呈”相助,冷北穆、陈灵玉全身而退。陈灵玉双眼重明,看向身边,正是冷北穆,只见他似有拘谨,却作冷峻道:“还不下来。”陈灵玉虽冷却暖,绵羊般点头,离了冷北穆怀抱。可等站在一边,心中不觉思量:“他一向洒脱不羁,今日反常,是因为抱了我吗?”胸前小鹿乱撞,霎时双颊通红,忙低下头去,却心中更酥,鬼使神差地悄悄望去身边人,含情脉脉看了一回,又成含羞带喜。 在陈灵玉胡思乱想之际,幽、冥斥候猛一抖动蠹木拐,使出第四术“蚀血爪牙”,拐杖血丝缠绕,嘶嘶作响,如蛇吐红信,其上雪花纷纷融化,落在地上,腐蚀出一片暗红。二魔重掌蠹木拐,往地上一拄,忿然作色,那片暗红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见状,寒泉凛手臂挥下,众弟子同施寒雪之力第一重功法“极寒蛰伏”,阵阵寒意从地下、石上、草间冒出,与那蔓延而来的蛛网对冲起来。 辜、孤斥候在旁抱臂而观有时,见此情形,知极沐寒人是有备而来,辜斥候对众魔道:“来人所图非小,今夜,谁也难以置身世事外。” 众魔领命,动起天魔血煞术法,只见个个掌心暗红,紧接着皆将双掌按于地上,掌心的暗红注入到地上的蛛网之中,蛛网上血液汩汩,威力大增,极寒蛰伏渐不能进。 寒泉凛看得清楚,道:“素宜,木瑾,如今失了先机,已不能如前,先除去普通恶人。”寒泉凛与寒泉冽既是同门,又是堂兄弟,一同成长、修行的他们所选方法自然雷同。可惜这一次,先发制人的是天魔一方,他们只能先除去四恶人的爪牙,再全心对付四恶人。 冷素宜,木瑾点头,双手交错胸前,吟出召唤语“六出飞花入户时,共对萧条瑞雪天”,借召唤语使出属于自己的第三重功法“素雪飞花”、“瑞雪飘枝”。半空以下,瑞雪翻飞,凛凛寒意,使从地下、石上、草间冒出的寒意凝成实质,蛛网上的血液一同封冻。 辜斥候却也和寒泉凛想法一样,也要除出凌霜门入门弟子,辜斥候拿起他的兵器——凸骨刺,低喝一声:“蚀血爪牙”,刺向地面,蛛网竟开始蠕动起来,眨眼功夫,幻化出一条条细蛇,向傲雪门众弟子咬了过去。孤斥候见状,拿起挠骨钩也如法炮制起来。 寒泉凛道:“北穆、灵玉!”二人连忙去助众弟子。可惜幽、冥就在左近,二人身形刚动,二魔已冲来身前。二魔二话不说,只要猛攻。二人不急一时,稳守阵脚。 见众弟子性命有危,寒泉凛心思急转,回头对白芳道:“白芳,你躲我身后,吟召唤语攻那凹面恶人。” “城主,弟子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才让你躲我身后,那些恶人并不知道我的事。” 白芳这才会意,悄将身形藏在城主身后,小声吟道:“吹灯窗更明,月照一天雪。”第一重功法“夜雪初积”蓦然袭向辜斥候。 辜斥候忽觉一阵寒意向自己袭来,寻而望去,正见寒泉凛双手交错搭在双肩,他从来心思缜密,早推测出那人地位不低,怎会力敌?又一向推崇全身成功,岂愿犯险?连忙撤回天魔功,同时拽起孤斥候向旁边闪去。 寒泉凛正要如此,望妻子道一声:“就是现在!”冷素宜得言吟道:“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在寒雪之力召唤语加持下,“素雪纷飞”沿血网追溯而去,无边寒气从众魔掌心侵入肺腑,十六个天魔顿时被封冻原地,众魔妄想挣扎,情形更为不妙。 辜、孤二斥候刚刚躲开,忽听叮叮声不绝于耳,回头一看,十六名手下纷纷倒下。二魔大惊,连忙去瞧,只见手下们一个个七窍冰屑充斥,已然命绝。辜斥候已知是他的自保造成这等局面,心中正不是滋味,却听孤斥候道:“辜大哥,谢谢你救了我。”辜斥候心中更不好受,可他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嘴角抽了几下:“应该的。” 幽、冥见折了众多手下,大怒,蠹木拐上力道更加几分,冷北穆、陈灵玉但觉压力陡增,再不能等冰寒环境渐盛,即刻反守为攻。与此同时,冷素宜寻去辜斥候,木瑾寻去孤斥候,四人、四魔在场中捉对厮斗。 众弟子一边施展极寒蛰伏,一遍听从城主指挥。只见场中,幽、冥斥候身形鬼魅,飘忽无踪,蠹木拐连钩带打;冷北穆、陈灵玉拳、掌交错以应,拳势大开大合,掌形灵动灵活;辜斥候脸色阴鸷,凸骨刺血气森然;冷素宜神情不改,白袖舞雪;孤斥候眉目紧张,挠骨钩狠辣无情;木瑾衣衫轻摆,款而不急。平原之上,山坳之中,四处红白,战于月下。 就这样胶着半个时辰后,众弟子的“极寒蛰伏”见了功效。四魔都觉血气不能刚热,渐渐捉襟见肘。冷素宜修为最高,见时机成熟,自己的第二重寒雪之力“暮雪飞花”逼退辜斥候,白袖一挥,唤起“极寒蛰伏”积聚的冷寒之气,此间温度大降,四魔陷于险境。 辜斥候被逼而退,心思一动,不去寻冷素宜,反而替孤斥候接下木瑾,并道:“事不可为,孤,你先行撤退!”孤斥候虽然还可坚持,可听了此言,不好不从,点了点头,望飞龙奔去。 寒泉凛在旁坐镇指挥,岂会没有考虑到此?孤斥候跃上飞龙,呼喝驾起,可吆喝半晌,飞龙不能振翅飞起,定睛一看,才见飞龙翅膀上积雪一层——原来已被白芳的“夜雪初积”困住。 孤斥候脊背生凉,急唤道:“辜大哥,飞龙不能动弹了!” 辜斥候闻言一震,忙对幽、冥道:“两位带孤斥候先走,小弟殿后!” 幽、冥四望一番,一个思量:“辜斥候有勇有谋,念我兄弟时时,是可造之材,不可多得。”一个心想:“辜斥候处处先他人,又智勇兼备,先行之功非他不可。”四目一对,便有决定:报仇的机会,留给辜斥候。幽斥候道:“我们的遗愿,定要完成!”冥斥候道:“辜,你带他走。” “两位兄长!” 幽、冥再无理会,暴喝一声:“血蚀骸骨!”竟将蠹木拐插向自己胸前,不几时,其上散腐朽气息,尽入二魔七窍。二魔身体以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痛苦挣扎片刻,脸色大变,狰狞铁青,犹如地狱逃出的死尸,为复仇重回人间,两声咆哮发出,二魔如恶鬼般向凌霜门众人撞去!二斥候拼死使出了蚀骨以罹第六术。 寒泉凛忙道:“不可被碰到!”冷素宜郑重点头,与冷北穆、陈灵玉、木瑾分东南西北护好四方弟子。奈何二魔已死,已无痛觉,无惧寒冷,四人辛苦应付,场面大乱! 辜斥候来到飞龙处,孤斥候问:“两位前辈怎么不走?”他却不知二魔已死。 辜斥候道:“他们吩咐我带你走,我不能不从,可临走前,我要尽力帮助他们!你先用血救治两只飞龙!”说罢,执好凸骨刺,将已经死去的手下挨个去看望一番,每次看望,都要道一声:“血蚀骸骨”。原来他和孤斥候属于血护法座下的罹使者麾下,幽、冥斥候属于蚀使者麾下,这“血蚀骸骨”乃是作为斥候的他们能够施展的最高的蚀骨以罹术法,作用都是以血控骨,不同的是,幽、冥用的是自己的骸骨,辜斥候用的是自己人的。辜斥候明知幽、冥已死,还要“帮助”,是因为他不觉得幽、冥的死尸足以护他安全离开,可他一定要安然逃离,是以要多此一举!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专门解释,每一位天魔使者下都有四位斥候,罹使者麾下四位斥候分别是辜、负、孤、独,此次先行之事,天魔尊命每一个使者从麾下选出两个斥候,若按照其他斥候一样,比如幽和冥,昏和沉,桀和骜,与辜斥候一同进入九牧的应该是负斥候,可孤斥候和辜斥候相处十分融洽,因此才主动要求要来。 如此策了万全,辜斥候才回来与孤斥候一道救治飞龙,所用之血,并非自己之血,而是刚才从同伴身上取来之血。他救治飞龙十分用心,用心到连因为乱战,肢体都已腐朽、残缺的幽、冥斥候也不屑看上一眼。可叹幽、冥斥候到死也不知道,他们以为“念我兄弟”、“处处先他人”的辜斥候,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隔山看海不知深的禽兽之徒。辜斥候真不负“辜”之名。 寒泉凛望见有两个恶人要逃,道:“不可放虎归山!” 冷素宜亦知,道:“北穆,灵玉,我和木瑾看顾这边,你们去拖住他们。”二人正要赶去,忽见刚才死去的十六个普通天魔竟然“活”了过来,个个形态怪异,更有一些森森白骨穿透身体,可他们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痛苦,只如同行尸走肉般在辜、孤二魔身边摇摆晃动,北穆,灵玉不能过去! 如此僵持半刻,冷、陈二人终于尽数解决了十六个死尸,冷、木二女业已解决幽与冥,可辜、孤斥候已让飞龙重新展翅,二魔跃上飞龙,扬长而去。 寒泉凛讲到这里,与天魔之战算是讲完,可仍有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