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到的时候,容长砚和云家其他人还没到,包间内只有蒋淑丽和容洛柔两个人。 母女二人正面对面说着话,见二人进来,弯着的嘴角齐齐放了下来。 容灵泠当做没看见她们,拉开椅子坐下。 云哲和她们平时也没打过几次交道,只是出于礼貌向蒋淑丽问了好。 蒋淑丽没有应声,倒是容洛柔主动向他打了招呼,“云哲哥身体好些了吗?” 云哲没想到容洛柔会主动和他说话,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敛去惊愕微笑回答,“好多了,多谢关心。” 话音刚落,容长砚等人便到了。 “云伯父,云伯母。”容灵泠离开座位向云家父母打招呼。 云家父母的容貌和四年前相比变化并不大,云父依旧是一副严肃相,云母身着旗袍,腕上带着一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她祖籍江南地区,因此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一股江南水乡女子所具有的温婉气息。 他们的身后,是一身运动装,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臭着一张脸的云理。 容灵泠猜测,他应该是被云家父母强行拉过来的。 “这么长时间不见,灵泠又漂亮了,回来几天了,怎么也不来伯母家里玩?”云母一直将容灵泠当成半个女儿看待,看到她出落的越来越美丽动人内心也感到高兴。 她上前爱怜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后向旁边让出一个身位,对身后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云理说,“小理,快和你灵泠姐姐打招呼!” “有什么好打招呼的,她就比我大了一岁,而且我和她也不是不熟,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云理皱着眉,语气虽然不情愿,但身体还是向前一步,痞里痞气的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容灵泠!” “好久不见。” “云理哥,你今天这身真帅!”容洛柔看到云理的身影,激动的心顿时按捺不住。 被人夸帅,云理的脸色好看了些,懒洋洋地应道,“嗯哼,你真有眼光!” 他说出这句话时没有看任何人,说完才想起看一眼这个有眼光知道他帅的人。 叫他哥,可这整个包间比他年龄小的只有一个。 “我见过你,容伯母的女儿,我记得是叫容……”他看向容洛柔,知道她是容家的二小姐,一句话不加思索地说了出去,说到一半却卡主了。 他忘了她叫什么名字。 “我想不起来了……你叫容什么来着?” 忘了人家的名字,他也没有觉得尴尬,抓抓头发问她。 云理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对她当头泼下,浇熄了她的所有喜悦,只剩下难堪。 就算不看容、云两家的关系,她与云理也是那么多年的校友,她本以为就算目前云理还不足以喜欢上她,但感情也是有的,没想到他居然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并且态度还是这样的云淡风轻。 “容洛柔。”说完,她低下头,不肯再继续说下去了。 云理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蒋淑丽身上。 “容伯母,您今天这身衣服不错,特别显年轻,比我之前见过的都好看。” 他的话说完,蒋淑丽也觉得自己的心情更糟糕了。 云理这意思,是说她之前穿的衣服都老气,这不也是变相地嘲讽她老吗? 她气结,可是在这场合下,她又不能对云理这个小辈发作,只能在心里生闷气。 “小理!”云父的眼刀子扫过来,云理耸了耸肩。 饭菜全部上了桌,容长砚和云父很久没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饭,自然要喝上几杯。 云哲的座位和容灵泠挨得近,他手中拿着公筷,时不时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容灵泠碗里。 “灵泠,你尝尝这个!” “云哲哥,你别管我了,你快吃吧,我会自己夹的。” 菜在碗里堆起老高,她握着筷子,有些头疼。 云哲对她真是分外热情,他自己碗里的饭菜还没怎么动过,倒是先给她添了一堆。 “哥,你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温柔的给我夹菜?” 云理算是半个兄控,见状心里顿时有些不平衡,放下筷子,盯着云哲看。 “你也是女孩子?你要是女孩子,我就给你夹。”云哲见容灵泠碗里没了地方,这才放下公筷换回了自己的筷子。 云理,“……” 等两家吃完饭已经是八点钟,容长砚和云父都喝了个微醉,云哲没有叫家里的司机来,开车载着自己的父母弟弟回了家。 没等容灵泠说话,蒋淑丽就主动开口说载着容长砚回去。 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容长砚上了车,容灵泠没看她们,找到了自己开来的那辆奔驰。 “灵泠,自己开车注意安全!” 云家人还没有离开,云哲摇下车窗,对拉开车门的容灵泠叮嘱道。 “你也是!”容灵泠回了一句,发动车子。 云家的车上,云理坐在副驾驶,他先冲着自己的哥哥“啧啧”两声,然后回头看着云母。 “妈,您有没有觉得,我哥跟容灵泠在一起,可以说是郎才女貌?” 云哲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没有任何人发现。 “一天天的没个正形,还管起你哥的事来了!”云母笑嗔,心里却不由自主思考起他的话来。 他这儿子模样生得不错,除了身体不好外,几乎是无可挑剔。容灵泠她也熟悉,和云哲在一起,确实是很配。 说不定真能成呢…… “妈,您别听他胡说,我只拿灵泠当妹妹!”似乎是怕云母真将云理的放在心上,云哲接上了话。 “好,我不听他说,但你今年也不小了,人生大事也该考虑了!” “我知道,您先别急。”前方是红灯,云哲踩下刹车,安慰她。 臭小子,总是告诉她别急,但也一直没有个结果! 她动了动唇,正要表示已经不再吃他这一套,却发现身边的云父呼吸平缓,已经睡着了。 她叹息一声,没再开口。 罢了罢了,有机会再说吧。 没有人再说话,云哲四平八稳地开着车,车窗外璀璨的灯影迅速后退,一片安谧中,他心里忽的涌上几分复杂。 云母的渴望他清楚,不过是希望他能找一个姑娘结婚,可是这个在别人眼里颇为轻松的事在他这里却分外艰难。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自己的情况了。 有些事于他来说是奢望,触碰即代表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