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三个月，磨坊里拉磨的驴只要停下来，它们就三个一伙五个一群聚集在一起，利用休息时间议论自己的主人。 “你们听说了没有？咱们的主人已经疯了。”倔驴四下瞅了瞅，确信周边没有其它驴时，它才小声地告诉憨驴和犟驴。 它的话音还未落，犟驴就抢着说：“他怎么能不疯呢？这么多年他靠着行贿给磨坊承揽业务，靠着偷工减料挣了钱！这一次被廉政公署拘留审查大半年，听说他花费了上千万才被取保候审。” “我说呢，他要在集团公司各个磨坊推行绩效考核，原来他是想变着法的压榨我们，以此来弥补他自己的损失。”听倔驴和犟驴说完，憨驴这才恍然大悟。它带着自豪的语气继续说：“虽然我憨，但是这一次我却非常明白，绩效考核名义上是为了鼓励我多拉磨，但实际上则是主人耍了小滑头。我一天磨十袋面粉，主人给我十穗玉米，他现在先将应给我的十穗玉米，切分为固定工资和绩效工资，然后再将绩效工资拿出来奖励我。也就是说，我现在依然是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磨十袋面，吃到嘴里的依旧是十穗玉米。” “吃十穗玉米，你想的美。”憨驴的话音未落，犟驴和倔驴竟然异口同声地嘲笑起了憨驴。 看着憨驴疑惑不解的表情，犟驴赶紧向憨驴解释。犟驴说：“你现在磨十袋面粉，这十袋面有五袋是精制面粉，有三袋是优质面粉，有两袋是普通面粉。五袋精制面粉必须保证无任何杂质并且要在中午下班前完成，如果小麦因为送货的驴延误，造成你无法按时完成，主人就要以此为由，每一袋面粉扣你一穗玉米。精粉不精粉，优质不优质，你磨的面合格不合格，还不是全凭主人一句话。有一个典故叫提灯定损，故事说的是，有一位租客在退房时，房东提着探照灯，仔细查验房屋受损情况，并详细列出房屋受损清单，找租客索赔，以致民众惊愕不已。所以说，我们不但要会埋头拉磨，而且还要学会阿谀奉承拍主人的马匹，否则你就很难再吃到十穗玉米。” “你不仅要学会阿谀奉承，还要学会在主人面前撒娇献媚。你现在既年轻也漂亮，看见主人要学的大方一些。你不仅要学会在他面前扭动腰肢，并且还要在他面前使劲地摆动摆动臀和腚。对了，主人每次来磨坊，我有好几次都看见，他站在你身后，目不转睛看着你的臀，然后又流哈喇子的看着你的腚。”倔驴既为憨驴感到担心，又带着试探的语气询问青春年少的憨驴。 倔驴的话音刚落，憨驴就一脸怒气地说：“他拿着我应得的工资，再来奖励我，还想让我对他感激涕零、作揖致谢，这不是赤裸裸的欺骗吗？他要是胆敢对我有啥想法，驴也是会有脾气的，我一个尥蹶子就能踢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