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后的一个早上,正是大好的晴天,阳光晒在人的身上不冷不热,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孙火已经离开了屋子,没有躺在床上。 院子里头摆放着一张小小的四方木桌,孙火此时闭着眼睛光着膀子端坐于木桌旁,脱下的上衣平放于膝盖上。一旁的母亲正在一圈圈地解开他身上的绷带,查看他的伤势。 孙火的身上,大部分都是那天拼斗时落下的擦伤和瘀伤,倒也不打紧,此时大都已经结痂和散了不少,再过几天就会痊愈了。最为严重的就是当初胸口处的肋骨折了三根,就连大夫看了也束手无策,只能说是敷些一般伤药静静养着,至于以后还能不能恢复如前就看孙火的运气。 没想到这才过去了五天,孙火就已经能够自己起身。依兰对此很是疑惑,儿子表现出来这么快的恢复速度,以前更小的时候也有小伤小痛却没有这样快的。 等到全部更换好之后,孙火穿起了衣服,却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思考样子。眼看着母亲拿起桌上的东西正要离开,孙火蓦然问了出来:“娘,你知道修仙者吗?” 依兰听见了孙火这一问,手上动作一滞,惊讶的看了过来。却见儿子此时神情很是严肃,一点也不像是闲聊说笑的样子。 定了定神,依兰放下手中的东西,进屋搬了把椅子出来,也坐了下来。“你那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现在会这样问呢?” 想了想,孙火还是把那天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母亲。依兰听着孙火的讲述,好一阵的心惊胆战,脸上也是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她万万没有想到,孙火仅仅是因为体格出众了些,就已经被所谓的修仙者盯上了。那么孙元所说的一切,也就都是真的了。原以为瞒着孙火,可以保护他不要太早地进入到另一个世界的争斗中,过上几年安生的日子。如今看来这样的愿望,已经不可能继续下去了。 再继续瞒着孙火已经没有意义了,与其让他以后毫无头绪的去四处打听,招惹来更多的杀身之祸,不如让他现在知道实情,更快地修炼成长起来,还能保命活得更长久些。 想到这里,依兰幽幽地叹了口气。再一次站起身来回到了屋中,等到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有些发旧的信封。 依兰将信封递给了孙火,轻声地说道:“这是你爹当年出走前,留下的遗信,你自己看看吧。” 孙火接过了信封,却没有马上拆开。只看见母亲眼里已然湿润发红,又朝着自己点了点头示意打开。 不再迟疑,孙火一把抽出了里面的信纸,同一时间,还掉出了一张较小的纸片。好奇之下他拿起了纸片细看起来。 只见纸片呈黄色,约有巴掌大小。三边裁剪得齐齐整整,另一边边缘参差不齐,很明显是被撕破了。翻看了两面也没有见到什么字迹和图案,孙火只好先放在桌上,翻看起了父亲的遗信。 一开始目中是惊诧之色,不久之后孙火左手死死握紧,额角处亦是一突一突的跳动。最后蓦然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瞬间流了下来。 这个时候,依兰开口说道“你爹当年为了救你,预先留下了家传的解毒秘药,用来解掉你身上的剧毒。自己只是带走了另外一颗疗伤圣药。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爹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回来了,已经是中毒极深。可以知道他当初就早有预感,那一次的出门,已经是凶多吉少。” “这些疗伤圣药和解毒秘药,都是你爹的先祖偶然结识了一位修仙者,结下了香火善缘,这才得以赐下用来保命的。现在你也知道了,修仙者就是可以呼风唤雨的神仙之流。虽然娘不知道怎样才能成为修仙者,既然杀你的黑衣汉子都说你已经修炼了法门,想来你爹是参与到了其中的争斗才抢到的。而你也竟然能够成功修炼,日后总会有机会成为真正的神仙。以后你要好好修炼,路还长着呢,为了你爹,也为了你自己。”依兰看着流泪的孙火,自己也是满心悲痛,强打着精神又说了几句。 孙火一下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娘,你也一起来修炼吧。这样你也能陪着孩儿一起,也不会再有生老病死了。” “傻孩子,娘老了,怎么还能做什么修炼。孙家的未来,就靠你了。这张黄纸,现在也交给你好好地收起来。他日若是万一再遇上那位神仙,也能给你一次不小的助力。” “可是,娘......” “别再说了,娘今天累了,先回去歇一下。你也别在这里呆太久,早点回屋休息养伤,别着了风寒。”依兰猛然打断了孙火想说的话,擦了擦眼泪,自顾自地转身走回了屋里。 孙火看着母亲的背影,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两手攥拳握得死死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也不自觉。 从父亲的丧事了了之后,母亲再未在自己面前流过泪。这些年保守着这个秘密不让自己知道,其中承受的压力有多大,根本无法想象。如今都告诉了自己,一下没有了依托,原来母亲的心中是这样的苦啊。 站立了好一阵后,孙火将信纸和纸片都收回了信封中,揣进了怀里,一步一步地也走向自己的屋子。 ...... 缓缓地吐了一口浊气,打坐中的孙火睁开了眼睛,眼眸中炯炯有神。仅仅养上了半个月,身上的伤就已经彻底痊愈了。 掏出胸口的玉佩,一只手轻轻托着送到眼皮底下,另一只手慢慢地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孙火细细凝视起来。 当日能够吸收挡下了致命一击,现在自己身上受的重伤能够快速痊愈,似乎也是这个玉佩挂到自己身上之后才发生的。这个玉佩的神秘,极大地引起了孙火的好奇,却又毫无头绪。 过了半天后,孙火停止查看玉佩,把它放回自己胸前,跳下了木床,往墙角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