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琦俪与卫巍的动作完全落入了躲在树后的江幼宜和双儿眼中,还不等江幼宜说些什么,双儿便看不下去了,她有些愤然:“这夏侯家的七姑娘和卫公子还真是不要脸,世风日下搂搂抱抱,简直是伤风败俗!” 江幼宜拍了拍双儿的肩膀,有些好笑:“双儿你这么激动作甚?” “奴婢这是为姑娘打不平,姑娘才与卫公子退亲不到三月,他便与别家姑娘卿卿我我,简直不要脸!” “双儿,姑娘再教你个道理,自古男子多风流,别说卫巍这种稍有姿色的男子,就算是被退亲了也影响不到他什么,就是今日他与夏侯七姑娘在大街上搂搂抱抱被传出去了,那在别人眼中也是说明卫公子有魅力,断没人说他不要脸。” “那姑娘你不难过吗?” 双儿不解。 “我有什么好难过的,双儿你莫不是忘了,这桩亲事可是你家姑娘我提出来要退的,像卫家公子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子,就是送十个给我我也不要!” 江幼宜还未说完,便见卫巍的马车上又钻出了个穿着华贵的夫人,见着夏侯琦俪与卫巍抱在一起,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捂着嘴巴笑得开心,江幼宜她们离得远,听不见那贵妇人说了些什么,只看见在那妇人说完之后,夏侯琦俪更羞赧地往卫巍怀里钻,卫巍也笑得温柔,若站在这里的不是江幼宜而是其他人,只会觉得此情此景,真是好一对柔情璧人。 可站在这里的是江幼宜,见着这副场景她只觉得辣眼睛的很,她“啧啧”两声,捂着双儿的眼睛便想离开。 “本王倒还不知道,江姑娘竟有喜欢偷看人搂搂抱抱的癖好。” 冷不丁从背后冒出一句话,吓得江幼宜一个激灵,她有些惊悚地转过身,发现周瑾川正站在不远处背着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幼宜见过曜王爷。” 见着来人是周瑾川,江幼宜一半庆幸一半无语,庆幸的是来的人是周瑾川而不是别人,无语的是周瑾川这吓死人不偿命的本事还真是无人能及。 “怎么?难不成江姑娘还放不下卫家公子?堂堂将军府的姑娘竟不惜躲在树后偷看?” 周瑾川瞥了一眼不远处还在抱着难舍难分的两人,说出的话带了几分酸气。 “王爷莫要取笑臣女了,今日臣女来不过是想找繁音姐姐,至于卫公子如何臣女早就不在乎了,又何来放不下一说?王爷今日倒是好兴致,百忙之中还不忘出门体察民情,不过王爷若是没什么事找臣女,臣女就先退下了。” 江幼宜没搞懂这位爷又在发什么神经,听着他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怒气来,没忍住也回呛了一句,随即面无表情地朝着周瑾川草草行了一礼,拉着双儿快步离开了。 周瑾川没拦着,原还带着几分兴致的神色被江幼宜这一呛,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随行的随风和随心对视了一眼,默契又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 果不其然—— “随风!” “哎——属下在!” 随风原本还带了几分看好戏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连忙应声。 周瑾川沉着一张脸:“那群人都招了没有?” “王爷……我们抓获的黑衣人全都死在地牢中了,而且都是七窍流血而亡。” 周瑾川的脸色愈发阴沉:“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出来吗?” “殿下,属下查探过了,那些人体内都带了蛊虫,应是有人催动了蛊母将这些人杀死的。我们的人在他们身上搜寻过了,什么都没发现。” 随心接上随风的话说道。 “那就派人暗中跟着江幼宜,本王不信他们会甘心就这样放过她。” 周瑾川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 “我又没招惹他,真的是!” 这厢江幼宜拉着双儿走远,等看不见周瑾川的身影了,这才小声骂了一句。 “姑娘,咱们现在去哪里?” 双儿问。 “双儿你说,夏侯姐姐不在府上还能去哪里?” “奴婢也不知道啊,姑娘,您找夏侯姑娘做什么?” “是啊,不知江姑娘找我做什么?” 一旁马车的帘子被掀起,夏侯繁音正坐在其中,手上举着茶杯,朝她挑着一抹笑意问道。 江幼宜:“……”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神出鬼没的!!! “只是闲来无事,想找夏侯姐姐品品茶聊聊天罢了,谁知到了国公府问着下人,他们却说姐姐一直没回府。” 想起刚刚看见的场景,江幼宜满腹疑问无处纾解,这会儿见着夏侯繁音了她自然不愿就这样无功而返。 夏侯繁音噙着笑呷了一口茶,随即又从桌上拿起一个空杯,朝里倒了一杯新茶,道: “头春采得的君山银针,茶香浓郁得很,江妹妹不如与我一同品鉴一番?” “姐姐邀约,幼宜自是不会拒绝的。” 江幼宜提着裙子上了马车,坐到了夏侯繁音对面。 “我如今不住国公府。” 没等江幼宜问,夏侯繁音便开口道。 “江妹妹,你刚刚看到的那位夫人,是我阿父如今的续弦窦氏,她还未成夏侯府的主母之前,也是我阿母身边的最得力的侍女,我阿母就是被她害死的。” 江幼宜喝茶的手一顿,她抬眼望向夏侯繁音,后者却像是在与她说故事一般,撑着脑袋娓娓道来。 “那女人在母亲怀孕的时候设计让父亲玷污了她的清白,阿母心疼她,便让父亲纳了她,那女人假意伏小做低,日日为母亲送上补药,害得母亲在生产的时候难产,母亲生下五妹妹后大出血,她又买通了大夫,让他在医治的时候少放了一味药,母亲的大出血没止住,就这样流尽了血,死在了床上。可笑的是母亲在死之前还以为那女人是什么良善之辈,求着阿父将她抬为续弦,还将五妹妹托给了那女人照顾,你说若是我阿母在泉下知晓真相,会不会后悔呢?” 夏侯繁音说到最后,有些讽刺地嗤笑了一声。 “国公府上下如今皆是窦氏的人,我住国公府太过掣肘,想要扳倒她我只能借游学之名远离国公府。” “夫人难产遭陷害,难道姐姐的外祖家不管吗?” 江幼宜不解。 “外祖?我阿母不过是文氏旁支的一个庶女,一意孤行嫁给我阿父的时候便与家族闹翻了,她早就把所有退路都封死了。” “文氏?” “是,当今太后娘娘和先皇后娘娘,都是文氏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