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川这话堵得襄王一句话也说不出。 听见他提出要重新公平地比一场,襄王心中又有些没底,毕竟周瑾川连弓箭都不用就能把大雁打下来,整场比试他也没有怎么动手,若是现在应了他再比一次,那当众丢人的不就成了自己了? 襄王没作声。 “怎么?襄侄儿是觉得自己没有胜算,不敢跟本王比?” 周瑾川嘴角露出几分讥讽。 “比就比!” 周瑾川就等着他这句话。 他朝着皇帝拱手:“皇兄,既然襄侄儿同意了,那便请你当个证人,我们再来重新比试一番。” 顿了顿,周瑾川又看向站在一旁的五皇子和八皇子两人:“两位侄儿可要一同参与?” 八皇子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五皇子也连连摆手:“不了不了,皇叔与三皇兄比便是。” 皇帝瞥了襄王一眼,也看见他脸上的踌躇之意,却没说什么,摆手让张公公下去准备猎物去了。 “襄侄儿,既然要公平公正地重新比,那规则就得重新制定了,你认为呢?” 周瑾川道。 “那是自然。” 襄王点头。 “皇兄,您是证人,那这规则便由你来制定罢。” 皇帝暗暗叹气,只觉得襄王还是太天真了,周瑾川这么明显的套路都没看出来,只是他依旧没多说什么。 而对于周瑾川坑了周承周襄这件事,皇帝还是挺喜闻乐见的,起码也让他能好好考察一下谁更有当储君的潜质。 皇帝这样想着,微微颔首:“猎物就那么多,那便比时间吧,一炷香时间,猎得飞禽走兽最多者胜。” 周瑾川和襄王皆表示没有意见。 看场甚大,但也不够用来打猎,可若要重新比试那就不能再进山谷里了,所以此次的地点选在了不远处的草原上。 只是这个决策来的突然,围场的管事只能多增了两队将士,骑着马从外围撒围。 “皇上,已经准备就绪了。” 不过一盏茶时间,张公公便去而复返,对皇帝说道。 宫人将二人的马牵了过来,周瑾川检查了一番弓箭,率先上马,这回他连大氅都没脱,这在襄王看来无异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还请皇兄移步。” 周瑾川坐在马上,高声道。 众人移步至草原,马队已经将猎物赶至一处,紧紧地将它们围在了草原上。 有胆小的猎物在包围圈里一直乱窜,像是预知到自己必死的局势,警惕地盯着四下的人,不敢停下半分脚步。 有宫人搬来椅子放在了地势较高的地方,皇帝落座,摆手道:“开始罢。” 其实在看场也能看到草原上的情势,只不过皇帝想靠近点凑热闹,所以他身后的一众妃嫔也就只能顺着他,跟着一起过来了。 而好事的世家公子和姑娘们哪里会放过这个近距离观看两人围猎的机会,早早就占了一处地势宽阔的高地,只待两人开猎。 皇帝一声令下,周瑾川与襄王便骑着马缓缓进了包围圈。 “襄侄儿,本王且让你三箭。” 周瑾川作了个“请”的手势。 “不必,皇叔自猎去,侄儿不需你让。” 襄王绷着脸拒绝了,抽出弓箭,夹着马朝一众猎物奔去。 “驾!” 周瑾川见他再次拒绝,无奈地摇了摇头,抽出弓箭跟在襄王身后缓缓朝着猎物而去。 “曜王这是作甚,他难道一点也不着急吗?” “瞧,襄王已经猎到一只野鸡了。” “襄王好厉害,他射了三箭,都是一击必中呢!” “又中了又中了!这回是只盘羊!” “襄王的骑射好似并不比曜王差呀,怎的都开始了这么久了,曜王还是不动手呢?” “快看!曜王是不是三箭齐发?” “还真是!我的天!” “哇哇哇!你们看到了没有,曜王每一箭都贯穿了两个猎物呢!!好厉害!!!” 场外观看的公子姑娘们都在激动地喊叫着,场上的两人各自追逐着自己的猎物,一时间场上的火热气氛到达了顶端。 皇帝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看着追逐猎物的两人。 襄王一边追捕着自己目光所及里的猎物,一边分神去留意另外一边的周瑾川。 见着他三箭齐发,不仅每箭都中了,甚至每一箭上都带着两个猎物,手中的弓险些滑了出去,他心中愈发感到不安,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入了周瑾川的套。 只是他这一手滑,手中的箭就射偏了,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周瑾川只当没看见他手抖的模样,一箭又一箭地射杀着眼前四处逃窜的猎物。 不多时,场上的猎物就见了底,周瑾川这边的猎物肉眼可见的比襄王那边多了一倍。 香炉里的香还有一小半,周瑾川箭筒里的箭已经没有了,他看了一眼还在四处追赶猎物的襄王,拉住了还想跑的马儿,静静地等着张公公身旁的香燃尽。 襄王的心态已经爆炸了,他黑着脸将箭筒里最后一支箭射了出去,利箭穿过一只野兔的胸膛,稳稳地插进了草地上。 明明是同样数量的箭,周瑾川收获的猎物却是襄王的两倍,没人再敢多说周瑾川一句话。 就连襄王也说不出一句不是。 张公公的动作很利落,清点完两人所得的猎物,随即大声宣读了出来: “曜王爷得五头麋鹿,五头盘羊,三头狍子,七只兔子,八只山鸡,四只獐子,计三十二只猎物;襄王爷得三头麋鹿,五只兔子,七只野鸡,一头盘羊,计十六只猎物!” 张公公语罢,双手将清单恭敬地交给了皇帝。 不多不少,正好一倍。 “襄侄儿这回可服气了?” 周瑾川抱着臂,淡淡道。 周瑾川这话像是当众给了他一巴掌,襄王脸上火辣辣的,只想赶紧逃离这里,他低着头,拱手道: “皇叔教育得对,是侄儿不知天高地厚了。” 对比起兴奋围观的公子姑娘们,皇帝就显得淡定多了,像是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一样,背着手站了起来: “好了,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那这榜首也是毋庸置疑了,这天儿看着要下雨了,朕乏了,都回去吧!” 皇帝这样说,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心情不佳了,一众人只能跪下恭送圣驾。 皇帝和众嫔妃一走,世家公子姑娘们也散了开来,襄王黑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曜殿下,这是彩头的清单,您过目一番,这些彩头咱家就先给您送到您的营帐去了?” 众人散去,张公公谄媚地笑着上前来,将清单递给了周瑾川。 周瑾川“嗯”了一声,问道:“娴妃娘娘添置的那瓶玉颜膏在哪里?还烦请张公公替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