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川的体温依旧没有降下去,江幼宜靠在他怀中就像是抱着一个火炉,她感觉自己像是也中了媚药,浑身都燥热了起来,原本有些失温的身体都出了些许薄汗。 她低下眼,目光落在了他敞开的中衣上,精壮的腰身上丝毫没有赘肉,她突然想到刚刚自己手上的触感,似乎就是这一处。 这般想着,江幼宜的脸上红晕更甚,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得飞快。 周瑾川也没好到哪里去,方才那个吻只能缓解一时,若想解掉他身上的媚药,仅仅是一个吻根本不够。 他想要更多。 但是不能。 怀中是他喜欢的姑娘,理智和欲望在脑中拉扯,身体热的像是要爆炸。 他并非柳下惠,却也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了小姑娘。 他想要给小姑娘一个名正言顺站在自己身边的身份,而不是现在这样。 四方亭中的气息甚是暧昧,相拥着的二人心思各异,就在周瑾川忍不住继续扣着江幼宜的脑袋再吻一次的时候,便见她忽的像是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药瓶子。 “对了,我怎么忘了这个!” 紧接着她便从药瓶子里倒出了一粒朱红色如指甲盖般大的药丸,递到了他面前。 “这是什么?” 周瑾川垂下眼,盯着她手上的药丸问。 “是能解你身上媚药的解药,你快吃下去!” 周瑾川听罢,抬起眼静静地盯着怀中的小姑娘。 “你快吃呀!” 江幼宜忍不住催促道,将手心往周瑾川面前送了送。 下一秒,她就见他低下了头,就着她的手将药丸吃进了嘴里。 滚烫的唇瓣贴着江幼宜的手心,有些痒。 药丸入口即化,周瑾川略带深意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面若桃花的江幼宜,他的手还在轻轻摩挲着小姑娘的后脖颈,细密的痒意让小姑娘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你别摸了……” 江幼宜呼吸一乱,像是意识到他们如今的距离过于亲近,覆在他胸前的手微微用力,想要从他身前退开来。 下一瞬却又让周瑾川拉了回来。 他的手从她的脖子上松了开来,继而环住她的腰身,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紧接着又俯身吻了上去。 这一次的吻又急又密,江幼宜依旧没能挣开周瑾川,半懵半清醒地接受着他的攻势。 渐渐地,她也不挣扎了,任由着周瑾川亲她。 即使活了两辈子,江幼宜也没试过被男子这般吻过,身前的男人一开始还不着章法,后来像是找到了门道一般,吻得动情又投入。 很荒诞地,江幼宜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周瑾川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不然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不近女色的王爷,今日仅仅因为中了媚药而对她做这种事。 更何况他还吃了解药。 解药的药效很快,几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周瑾川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燥意降了下去。 但他舍不得松开怀里的人儿,周瑾川退开来时,清晰地看见了小姑娘脸上的情迷意乱。 小姑娘的唇瓣已经微微肿起来了,殷红得不成样子,双颊比她平时涂了胭脂的模样还要红,面容是他平日里不曾见过的娇艳。 周瑾川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他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将小姑娘送进怀里一把抱住,不让她看见自己现在这般窘迫的模样。 江幼宜不明白他又要搞哪样,动了动脑袋。 “别动,让我抱一下。” 周瑾川按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 “喂,”江幼宜埋在他的怀里,什么也看不清,只能伸手戳他的胸口,闷闷的声音从周瑾川怀中传出来,她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荒郊野外中这种药的?你身边的侍卫呢?都到哪里去了?怎么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她心里的疑问太多,不问个明白总觉着憋得难受。 这里没有别人,周瑾川也不在乎江幼宜此番无礼的行为,毕竟刚刚更无礼的他都做了。 “有人在我衣袖上放了催情的东西,随心去追查了,我一时没注意,才着了道。” 提起这个,周瑾川的神色冷了下来,他想,他应该知道是谁做的了。 “那平日里你身边不是有两个人的吗?还有,我之前不是再三叮嘱过你今日别来吗?要是今日我没碰见你,你难道还要用那把刀伤害自己不成?” 江幼宜在他怀里絮絮叨叨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话中带了浓浓的关切之意。 “我让随风去给我找解药了,今日来醒觉寺是有要事,我并非忘了你说的话,莫要生我的气了,好吗?” 周瑾川作安抚状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解释道。 江幼宜这般关心他,周瑾川说不感动是假的,他伸手将小姑娘松了开来,垂着眸子对上了她水灵灵的双眼,语气中满是认真: “江幼宜,今日之事我会负责的,你放心,待江大人从江南取了解药回来,我会向皇兄求一道旨意,封你为县主,届时我再风风光光地上门提亲,娶你为妻。” 他说的不是封她为妃,而是娶她为妻。 周瑾川认真的语气如同当头棒喝,让江幼宜从这旖旎的气氛中清醒了过来。 她瞪大双眼,完全没料到事情的走向发展成了这样,连忙从他怀中挣扎出来,语无伦次道: “不,我不能嫁你!” 且不说太后及文氏一族在争储这件事上对周瑾川寄予厚望,他如今坐在摄政王的位置上,正处于旋涡中心,若她真成了他的妻,他们江家就真的彻底脱不开站队的命运了。 江幼宜不知上一世周瑾川的命运如何,但她不敢赌,更不想把自己全家人的性命与周瑾川以及皇室挂钩。 “为什么?” 周瑾川一愣,问道。 “我……”江幼宜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口不择言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几乎是她刚说出这句话,周瑾川的眼神就变得犀利了起来,他不复刚刚的神色,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江幼宜,像是在盯着自己势在必得的猎物: “是吗?那人是谁?” “那人是谁王爷就不必知道了,刚刚的话臣女只当作是玩笑话,听听就算了,这话王爷以后还是莫要随便说了!” 周瑾川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江幼宜语速飞快地继续说道: “今日之事臣女不会说出去的,看在臣女帮了殿下的份上,殿下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说罢,她就站起身来,也不管自己现在发髻凌乱,逃也似的掀开了经幡,朝外面跑走了。 鹅黄色的发带落在了地上,亭外的寒风灌了进来,吹散了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