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是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一阵阵的夜风吹得人惬意无比。长河西岸边上更是铺满了凉席或是摆满了竹床,由于入睡的时间还尚早,故而使三五成群的男人们聚集在一起,或是抽烟,或是品茶,亦或是叨着自己婆娘的愚昧或懒惰,也使一些女人们借着皎洁的月光在长河岸边浆洗着衣服或被褥,或是三三两两的老妪坐在竹床上谈论着尹氏家族的故事,其中也不乏一些孩童穿梭在人群之中......尽管这是一片祥和且温馨的时刻,但往往在这种时刻就会发生一些意外的事件,那就是一直神神叨叨的“王半仙”没有出现在人群中,而且谁也不知道“王半仙”去了哪里,正在干什么,没有知道。 此时的“王半仙”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持镰刀走走停停地出现在尹氏家族的四合院前。她在四合院的艮、巽和兑位上焚烧了几张冥钱,便开始默念咒语,最后才拾级而上。几年没有人打扫,四合院已破败不堪,庭院里长满了野草,一些观赏的树木也疯长成了大树,有的树枝还穿透了屋顶,一股如此悲凉的感觉不禁油然而生,更令她想起尹氏家族昔日的辉煌:那是一个久到记不清的年代了,尹氏家族四合院的建造者于一次偶然的机会路过长河西岸,便认为这么好的一块风水宝地怎么就没有人居住与管理,倘若将尹氏家族全部搬迁到此,或许可以发展成一个大家族,从而就不用再为生计而发愁,只是从大山里搬出来又谈何容易?一家人跋山涉水、舟车劳顿,实在是不容易,即使到了长河西岸也没有一个栖身之所。尹氏家族四合院的建造者经过一番激烈地思想挣扎,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然而,他却非常不甘心,长河西岸实属一片风水宝地,毕竟长河西岸有着大片肥沃的土地,可以种植水稻、玉米、小麦之类的农作物,从而大大的改善缺少粮食的问题,其次就是水利,若是遇到干旱季节,可以引长河的水灌溉土地,如果遇到洪水,可以将水泄入长河,这样就不会因为干旱或洪水造成颗粒无收。虽然构想是非常美好的,但是现实却是十分冷酷的,先暂且不谈举家搬迁所面对的困难,长河西岸的饮食文化、宗教信仰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于是,尹氏家族四合院的建造者又一次退缩了,直到民国年间,尹氏家族才真正的落户于长河西岸的长河村。 在长河西岸落户的尹氏家族,并没有迅速展开开垦荒地、建造房屋的举措,而是在着重的了解长河西岸的地理人文和宗教信仰,尤其是遗留的风俗,却欣然发现长河西岸的风俗与大深山里的风俗如出一辙,这使尹氏家族建造者喜出望外,心想长河西岸的风俗都与大山里如出一辙,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于是尹氏家族的建造者迅速组织家中的壮丁,开始实施心中的蓝图,首先是在长河西岸的边缘开垦荒地,并再三命令壮丁务必在重阳节之前可以收获荒地上的粮食,其次就是在长河村的选址,到底是将房屋建造在长河村的东头还是将房屋建造在西头,如果建造在东头,那就离开垦出来的荒地十分遥远,这样就不便于管理,甚至还会出现粮食被偷盗的可能性,但是建造在西头,那么就不符合东正西卑的思想,虽然不符合东正西卑的思想,可是有利于荒地的管理,时时刻刻都可以知道荒地的粮食产量,更可以知道长河西岸是否达到了预期值。最后就是在着重的为自己选择墓地。对于一个已经七旬高龄的老人而言,选择一块有利于自己长眠的墓地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于是他在每天的日出、晌午和傍晚都会出现在长河的西岸,可是连续几天,他都没有找到一块十分满意的地方,直到有一天的暮色降临时分,他默默地伫立在长河桥上吸烟,无意间瞥见长河东岸才是真正的风水宝地。且看,长河东岸的整个地形走势犹如一只燕子,燕子的头在长河里喝水,两只翅膀上并列或排列这一间间土砖房或茅草屋,而在燕子的尾巴上则修建着一间极具豪华的四合院,隐约之中还能看见“罗氏庄园”的字样,尤其是在离“罗氏庄园”不足百步的一口水井,更是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那口水井刚好是燕子的眼睛,如此一块风水宝地,当初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尹氏家族四合院的建造者心中的那个恨呐......不是一般的文人墨客就可以阐叙的。 虽然长河东岸实属一块风水宝地,但是放眼望去,整个长河东岸居然没有一座坟茔!哪怕是无名氏的坟墓都没有一座,这令尹氏家族四合院的建造者不禁顿生疑惑,按道理上讲,一块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为什么没有安葬死者,那么长河东岸的死者又被安葬在哪里?他怀揣着心中的疑惑,不禁开始移步长河桥,径直向长河东岸走去。当他走过长河桥前的一片芦苇荡时,却欣然发现芦苇荡里是一一座又一座的坟茔,有的坟墓前还有一块墓碑,而有的坟墓前却是空空如也,根据那些有墓碑的显示,几乎都是罗姓的祖坟,最早可以追溯至豫章堂昇公一代,这是一个怎样的家族,竟然可以如此之庞大?不仅让尹氏家族四合院的建造者心生敬畏,而且让尹氏家族四合院的建造者产生了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即一定要嘱咐后人,待自己死后务必要将灵柩抬进罗氏的祖坟中。因为在历史的车轮无情地碾压之下,罗氏家族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名人,他们或是成为一代文豪,或是成为一代名将,故而将自己的灵柩抬进罗氏祖坟中,以便沾沾罗氏列祖列宗的光,以更好荫及后人。 尹氏家族四合院的建造者的一番冥想,不禁让他笑出了声音,而且还带着这股笑声回到了家中。或许这次搬家没有搬错,不仅开拓了眼界,而且还认识了传说中的罗姓家族。以前,总是认为罗姓家族仅仅是长河东岸的一个传说而已,当真正的看见时,方才知道罗姓家族绝对不是一个传说,而是真的存在,他真正的存在于长河东岸,还能追溯到豫章堂十一世的昇公一代,这说明罗姓家族早已在长河东岸扎根,而且是根深蒂固,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可以葬进罗姓家族的祖坟中。可是自己都已经七十九岁高龄了,根本没有几年的活头,如果在有生之年都不能为自己选择一块墓地,那死后又有谁来祭奠自己呢?而现在最大的心愿便是葬进罗姓家族的祖坟中,因为尹氏家族确实没有出现过一位真正的人才,既没有出现一代文豪,也没有出现一代名将,倘若可以葬进罗姓家族的祖坟中,说不定尹氏家族就能改变现在的面貌。然而,尹氏家族四合院的建造者到死的那一天也未能葬进罗姓家族的祖坟中,最终还是葬在了长河西岸,从此以后长河西岸也就成为了尹氏家族的祖坟。 尹氏家族四合院的建造者死后的第二年,他的长子接替了建造四合院的重任,不仅将之前建造起来的四合院全部拆除,而且在原来的地基上进行了拓建,使新建的四合院扩大了近一倍,整个四合院的占地面积高达两千一百五十平方米。四合院的落成,使他的长子名震长河西岸。虽然他的长子给尹氏家族作出了杰出的贡献,但也给他的长子带来了不可磨灭的病垢。那是在挖掘新地基时,一个家丁挖掘出了一块墓碑,根据墓碑上的碑文显示,此乃大清王朝一位含恨而终的嫔妃之墓穴,当时就有人强烈建议将嫔妃的墓穴回填,毕竟是前朝的人,也属于老祖宗一辈的,岂可轻易打搅老祖宗的长眠?然而,他的长子没有采纳任何人的建议或意见,而是执意要继续开挖地基,白天每一个人都十分老实的干活,而到了晚上竟然有人盗取墓穴里的陪葬品,那个穷到只剩下性命的家丁也不甘示弱,在地基即将竣工的前夜,趁着浓墨般的夜色悄悄地潜进了墓穴。起初,他在墓穴之中确实盗取了几个金元宝和十几贯铜钱,还有一些散落的金银首饰,却没有盗取到更有价值的物件,更没有见到棺椁,于是他非常不甘心,继而手持农具十分卖力地挖了起来。当他向下挖了近两米深时,果然从地下挖出了青砖、木料之类的东西,尤其是一块金黄色的布料,令他欣喜若狂,也令他更加笃定:下面一定是那位嫔妃的棺椁,如果真的是那位嫔妃的棺椁,那这一生就不用再当家丁了,他暗自盘算着棺椁中的财富,而身体犹如上了发条的机器,更加卖力的挖了起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句话在他身上体现得是淋漓尽致。经过大半宿的挖掘,他真的挖出了嫔妃的棺椁,只见一口上等的金丝楠木棺椁坐西朝东的搁置在一片青砖上,四周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而在棺盖上放置着一只镀金的凤凰,尤其是棺盖前的墓碑上刻着大清王妃博尔济吉特·婉儿之墓,这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穷到只剩下性命的家丁居然挖出了前朝的古墓,也许这一次的发现就能改变家丁的命运!于是他铆足劲的开始开棺,欲想获取更多的财富,只是在他撬棺盖时,从后背吹来一股极为寒冷且阴森的夜风,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极为幽怨的女声: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毁我墓穴。此言一出,将他吓得连忙跪地求饶,在磕头求饶的时候,他亲眼看见了一个头戴旗头,身穿朝服的女子静悄悄地飘到了他的眼前...... 他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瑟瑟发抖,口中更是语无伦次的求饶,当他终于鼓足勇气抬头看向女子时,却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脚印也没有留下,难道是太过于紧张,才出现了幻觉,或是之前听到的那些民间传闻还萦绕在脑海,故而才出现了刚才的一幕。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继而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便手握铁钎继续撬动棺盖,最后在“轰”的一声巨响中,棺盖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只见一个栩栩如生的前朝女人安静地躺在棺材中,而棺材之中没有任何陪葬品。怎么可能没有陪葬品?一个前朝的嫔妃怎么可能没有陪葬品,这不禁使他恼羞成怒,更使他握紧铁钎用力地击打着棺椁,直到筋疲力尽时,方才停了下来。他倚靠着棺椁坐了下来,并默默地点燃了一支自制的“喇叭筒”香烟,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袅袅升起的烟雾给他带来了一股无比惬意之感,也给他的身体带来了无比的轻松,也许是这一股惬意或轻松的感觉,亦或是劳累过度,竟然使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居然发现周围一片漆黑,隐约之中,只能听见黑暗的上面有人在说话...... 自从家丁无故离奇的“失踪”后,四合院的长子便得了一场罕见的怪病,首先是头顶上的头发开始成片成片的脱落,每当脱落一片头发时,那里就会长出一个脓包,而且脓包终年溃烂,令长河西岸的许多名医及一些江湖郎中均束手无策;其次就是周身开始疯长褐红色的的花斑,这些花斑长年红肿、瘙痒,最不能接受的是有些花斑还不能抓,只要被抓破了,便会流出令人作呕的血水;最后就是他的身体开始逐渐蜷缩,直到头部顶在了膝盖上才停了下来。面对一个这样的情况,长河西岸的一个神仙婆婆终于站了出来,她声称:四合院的院子建造在一座古墓上,而古墓中却多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尹氏家族的家丁,由于他一时财迷心窍,从而进入了古墓,四合院的长子不仅没有采取救人的措施,而且还命令其他的家丁回填古墓,以至于家丁被活埋于古墓中,现在,家丁回来寻仇了,只有四合院的长子以命抵命,才能化解家丁心中的仇恨,而且还要记住,四合院的长子且不可自杀,必须是全身溃烂而死,否则就由下一代继续抵命,方能休罢。 果不其然,四合院的长子于第二年的年终全身溃烂而死,尽管四合院的长子在漫长地痛苦中死去,但是四合院的怪病却依然没有得到解决,更诡异的是四合院长子的小儿子始终哭闹不止,并一直声称家中多了一个青面獠牙的叔叔,而且家中的老母鸡都是被这个叔叔吸光血才死的。小儿子的一句话,令尹氏家族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其中最恐慌的是小儿子的叔叔,因为这一切都是叔叔的计谋,其实根本就没有前朝古墓的说辞,而是叔叔为了独吞尹氏家族的遗产而散布的谣言。尹氏家族四合院的建造者在临终之前,特意召见了长子,由他继承尹氏家族大部分的遗产,对于次子却只字不提,还有两个女儿可以继承部分遗产,当交代完后事,尹氏家族四合院的建造者安详的死去。而没有继承遗产的次子决定报复长子的一家人,甚至要报复整个尹氏家族。对于怎么报复尹氏家族,次子一直没有一个良方,毕竟尹氏家族搬迁至长河西岸仅仅才两年多,并不是十分了解当地的人文、地理和风俗,故而次子才没有实施报复计划,直到长子在建造四合院的第二年的清明节,次子才想到了一个毫无破绽的妙计...... 首先,他在长河西岸找到了一个装神弄鬼的老婆婆,并要老婆婆坚持声称四合院的地基下有一座前朝的古墓,而老婆婆也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竟然向次子索要了五十块大洋的封口费;其次,他在家丁中物色了一个比较贪财的家丁,让家丁与老婆婆合谋害死长子的一家人,起初,家丁怎么样也不愿加害长子的一家人,毕竟长子的配偶于八年前埋葬了家丁的父亲,对于长子的配偶的善举,家丁始终都铭记于心,因此,当次子找到家丁欲想谋害长子一家人时,家丁怎么样也不肯答应,但是面对金钱的诱惑,家丁最终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并决定加入次子的团队;最后就是如何让长河西岸的百姓相信真的有古墓的存在?这时,一旁的家丁主动请缨,也使出看家本领,他利用高超的木工手艺,没日没夜地打造了一口上等的金丝楠木棺椁,并将棺椁连夜埋进了四合院院子的地基下......于是便出现了前文的盗墓情节。 尽管长子在次子的阴谋中痛苦地死去,配偶也被凌辱,但是长河西岸的无知百姓均一致相信:这都是长子自己造的孽,没有听取“神婆”的建议,而是执意要建造气势恢宏的四合院,如今终于遭报应了,甚至还搭上了配偶的名节。然而,长河西岸的无知百姓却浑然不知,这一切都是次子的阴谋,他不仅让嫡亲的哥哥死于非命,也霸占了兄嫂,而且继承了尹氏家族全部的的遗产,成为了尹氏家族最大的掌权者,而他自己也没有落到一个好下场。在他掌权尹氏家族的第十六年夏,他带领长子的小儿子在湖中采摘莲子,不慎遭遇了大风、暴雨和雷电等极端天气,于是叔侄俩跑进家丁的茅草屋中避雨,当叔侄俩刚跑进去时,一声响彻云霄的炸雷掀翻了茅草屋的屋顶,紧接着便是一道撕裂天空的闪电垂直地砸进了茅草屋里,令茅草屋里燃起了大火,长子的小儿子不顾生命的安危,毅然决然地冲了出去,而他却始终没有冲出来,直到大火被雨水淋灭时,尹氏家族的家丁才在一片芦苇荡中找到了他的尸首。此时,他的尸首一片焦黑,且没有任何被火烧焦或烧伤的痕迹,只有一副畸形得比较严重的尸首,并伴随着一股十分微弱的生命体征。在生命的弥留之际,他对“妻子”道出了全部的实情,原来是他太过于痴恋“妻子”的美色,却又一直苦苦求而不得,最终以剧毒害死了兄长,并霸占了兄长的遗孀。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他的“妻子”没有作出任何过激的举措,仅仅是命令家丁将他的尸首抬回去,以便安排后事,只是他触犯了尹氏家族的家规,不能被葬进尹氏家族的祖坟,故而只能将他草草地下葬了,且没有立碑,当他入土为安后,他的“妻子”自悬于闺房的横梁上...... “来者何人?不知深夜造访,所为何事?”一声粗犷且礼貌的男声,打破了“王半仙”的冥想,使她的思想回到了现实中,也被眼前的一幕着实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堂屋的八仙桌前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群,其中以一个头戴官帽,身着朝服的老者格外引人注目。 老者见“王半仙”迟迟没有答话,不禁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道:“老妪,家丁在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快给本官如实招来,你来此的目的何在?” “王半仙”拖着大草镰一步一顿走到大门口,便扬起手中的大草镰,道:“我乃收割死神座下首席大弟子,尔等跳梁小丑还不快束手就擒!” 老者扬起头哈哈一笑,便用力地拍了拍八仙桌,道:“你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神婆,竟敢冒充收割死神的大弟子,难道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王半仙”见谎言被拆穿,不禁被吓得瑟瑟发抖,满嘴讨好的道:“雷大人,我不知道您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想问问您,您不在‘那边’好好的待着,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大胆狂徒,竟敢说本官多管闲事?来啊,将大胆狂徒打入死牢,待秋后问斩。”雷大人离开八仙桌,大步流星地走到“王半仙”面前,道:“本官乃御赐钦差大臣,素有先斩后奏的职权,你一个市井百姓,就不怕掉脑袋吗?” “王婆,您怎么可以忤逆雷大人呢?雷大人做客敝舍,令敝舍蓬荜生辉,还不快快求雷大人恕罪。”一个长相俊美,身着绫罗绸缎的女子端着茶杯慢慢地走进堂屋,将茶杯奉上雷大人的面前,道:“雷大人,您消消气,待会奴家亲自下厨,给雷大人准备几道下酒的好菜,也会奉上上等的女儿红。” 雷大人听闻女子的话语,不禁喜笑颜开,甚至还抬起右手轻轻地拍了怕女子的后背,道:“还是弟妹了解本官,尹老二,你能娶到这样的好媳妇,可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 尹老二连忙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地接过雷大人手中的茶杯,道:“贱内能有这番知书达理,全都是拖雷大人的福,雷大人,您上坐,贱内这就去为您准备下酒的菜。”他转过身,看着还愣在原地的“王半仙”,道:“王婆,您赶紧回去吧,不然,雷大人真的会把你打入死牢,那时候,我们夫妇俩可救不了您。” “王半仙”默默地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下了台阶。她独自走在青石板的路上,脑海中却窜出了十万个为什么:尹氏家族于很多年前就搬离了长河西岸,仅仅剩下一栋残垣断壁的四合院,前些年,偶尔还有人回来打扫或祭祖,这几年完全没有人回来,而今天晚上四合院里怎么就座无虚席了?那个尹老二是何许人也?还有那个风姿绰约的女子怎么身着旗袍?尤其是那个雷大人,他怎么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们真的是尹氏家族的族人吗?还是......她停下脚步,并回过头看了看黑暗中的四合院,不禁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曾经多么风光无限的尹氏家族,没想到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在唏嘘不已的时候,也多了几分的惋惜,毕竟尹氏家族并没有因为上一代人的死亡而衰败,反而在下一代人的接力中而振兴,倘若不是发生了一件特别意外的事件,或许尹氏家族会世代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