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记什么啊？”刘还归看着张绛离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拿着笔在记着什么，于是好奇的问道。 张绛离奋笔疾书的说道：“当然是记下各位朋友的名字啊！” “那你名字旁边这画像是干什么的？”刘还归又问道。 “让记忆更加深刻啊！”张绛离答道。 不得不说，张绛离画的是真像啊！比刘还归这个“手残”人士来说，可能是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了。 名字记得也很牢固，比如青衣少女叫青萍，魁梧少年叫秦升阳，一个看起来比较清冷的少女叫许潇月，清秀少年叫张易，一个总跟在青萍身后的圆脸少女叫陈甜…… 这种记性也是现在的刘还归达不到的高度！ 说实话，他要是不看张绛离的笔记他自己就只记得青衣少女的名字了。 “正好！传送阵上空无一人！你快走吧，我就说传送阵建这么大有它的好处嘛！”青萍指着前方约有千米大小的传送阵说道。 面前的传送阵，由许许多多小阵法构成，小阵法有大有小，但外表一致，它共有十个阵点，共对应十方，阵点之间一缕缕蓝白色纹的奇异纹路若隐若现的接连着，蓝白光点从里向四面散去。 刘还归的目光被其中的奇异纹路吸引过去，它棱角分明，却有着万千形状，就像是破碎的镜子一样，好似存在于这个地方，又好似无处不在，好像……多看一眼就会爆炸！ “当你修为尚还低浅时，不要试图参悟传送阵，它是空间大道的显现！轻则修为尽废，重则化为碎片，从这个世界消失。”这是一个爷爷告诉刘还归的。 阵法与施展道法时引导大道之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以刘还归现在的状态来说，找死别人都嫌丢人！ “我还有事，要去百草阁报道，先走了，有缘再见了，青萍，张绛离，刘还归……”张易告别道。 他竟然一个一个把所有人名字都说了出来…… “再见！”少年少女们也回应道。 接着，张易便向着远处走去。 随后众人一个接一个站到了一个个小传送阵里面，在此之前，青萍会给每个人一个灵石。 “奢侈，太奢侈了。”站到传送阵里的刘还归叹了口气，他现在一看到如此多的灵石都不禁会联想到他那可恶的先祖坑他的血脉契约。 “这公费用的，一点也不心疼啊！”青萍在内心中感慨道。 紧接着，刘还归看到整个阵法发出一道白色光芒，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屏住了呼吸。 一片寂静。 约是两秒后，入耳便是一片片嘈杂的人声。 刘还归睁开双眼。 拥挤的人群之上是一个个台阶，台阶之上朦胧灵雾之间似有一殿而立。 人群前一道白色屏障隔绝着台阶与人。 台阶四周是一座座看台。 但看台上冷清清的，上面的人零零散散的也只有百余人，大多数都聚在前方，只有几个人在后方看台似乎办着什么事，与庞大的看台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刘还归一行人的到来并没引起人群的注意。 “结束了！大家都自由活动吧！接下来由我带他们两个去登记，问道的时候不用等我。”青萍对着除了刘还归与张绛离的人说道。 其余的人点了点头，却只有少数几人没入人群中消失不见，大部分人都留在原地聊了起来。 青萍看向周围，似在寻找着什么。 “在那儿！”青萍朝着后方走去。 后方看台上有着一个死气沉沉的灰发老人。 两人迅速跟了上去。 “高长老，这两人是……”青萍抬头解释道。 “知道了，那老家伙在那边等着，他都说过了，去吧。”灰发老人应了一声，挥了挥手。 灰发老人看向刘还归两人，笑了一声说道：“你们两个来的还算及时，马上老头我就收摊去前面看了，虽然道具提前收走了，但就两个也不碍事，用老办法就行了，你们俩身份牌拿来一下。” 灰发老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本普通的书。 刘还归与张绛离将木头小令牌递给了灰发老人。 灰发老人将书翻开，令牌正面贴在了无字的一面，不过好像这本书都是无字。 半秒后。 “呼，好了，拿走吧。”灰发老人吐出一口气，微微喘息着将两个令牌递给了两人。 “唉，就这点动作就累了，老了……”灰发老人感慨道。 青萍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灰发老人，她回想起了某个天天天不亮就喊她起来修炼，修炼起来跟个愣头青一样没有时间观念的黑发青年。 眼角不禁湿润了一些，表情也变得不高兴了起来，带着几分苦涩。 刘还归好奇的翻看着令牌，想要找出灰发老人刚才干了什么，翻看无果后刘还归将令牌贴在了额头上。 下一刻，一道身影出现在刘还归的脑海中，他五官清秀利落，双眉宛若箭羽一般凌厉舒展，有着一头乌黑的短发和微胖的身躯，长的不算特别好看，但也不算普通，减肥之后算得上好看，但肯定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男子级别的。 他正是刘还归。 “也没什么变化啊？我还以为有什么东西呢！” 张绛离疑惑的看着刘还归，有模学样的也把令牌抵在额头上。 下一刻，一道人影出现在张绛离的脑海中，她有着圆润丰满的五官，如月牙一般弯弯的眉毛，圆圆的眼眸与脸，一头齐腰的乌黑麻花辫和微胖的身形，算得上是美女那种级别的了。 她正是张绛离。 “没变化啊？” “诶，你觉得这两人长的怎么样？”灰发老人悄悄的问道。 “啧，男的先天长的算是个帅哥，可惜后天胖了没长开，也不注意保养皮肤，眉眼也有点下垂，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气质太减分了，一看就是常年愁眉苦脸，懒，加不运动导致的！但这个师妹，无论是看起来还是相处起来都特别可爱！容貌虽然不是绝世美女，但也是个美女了，而且她保养的也很好！气质更是加分！像是隔壁活泼可爱的大小姐，真想捏一下脸啊！”青萍下意识的回答道，声音很小。 灰发老人忍不住笑出声音，模仿着最近看的小说中的某个桥段说道：“青萍师姐！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其实你特别爱美吧！” “长老莫要说笑！”青萍白了灰发老人一眼。 “哈哈！”灰发老人轻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你是妖。” “嘿！冷笑话看多了吧？但我觉得论冷笑话你可比不上城主一根毛！”青萍话还未说完，白发老人赶紧打住道：“好了！别跟我提那老小子！原本我还能多活几年的，你越提他我活的越少！不就是天赋比我好一点吗？天天搁我面前炫耀！” “但你每次不也向你姐告状，让你姐找那老小子，也就是你姐夫的事了吗？”青萍干笑了两声，说道。 几天前，他还是整个人生气差一点比肩青龙神木的黑发青年，嘴上口头禅还是势必要活过城主的人…… “唉。”灰发老人看着青萍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道：“谁能想到呢？或许这就是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吧。他修为太高了，现在还没闭关出来，要是让他知道我姐没挺过去可能要消沉很长一段时间。可现在这情形由不得他消沉啊！” 青萍沉默不语。 “呃，我觉得我们两个是不是要等一会再醒啊？”刘还归小声说道。 “看样子你说得对！”张绛离小声说道。 “不用对不对了，你们快去吧，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是最后一个批次。”灰发老人笑了笑说道。 “嗯。”青萍点了点头，领着两人向前走去。 “哦，对了，我需要留在这里，其他长老会去道华学宫，到了那里自己也要自律啊！”灰发老人笑着说道。 青萍不敢回头，只是重重的点了几个头，她怕自己看见那张笑着的脸会哭。 明明前几天师娘还在给她做最喜欢吃的菜，明明前几天师父还在教她怎么融合生气与道法，明明前几天他还在跟她一起锻炼，明明……一切都是那么的寻常。 直到没入人群之中。 青萍深呼吸了一会儿，管理好表情与心情，对张绛离说道：“时间也快到了，待会儿那道屏障消失后，你们只管登台阶就行了，其他事不要管，这个台阶名为问道，乃大道化形，共有三千零九个，每一个台阶都是一种道，你若是站在上面获得认可，就代表你要走的道是它，道的认可也是分为普通与完美两级，通常获得一个道的认可就会突破道始，当然，你可以获得不止一个道的认可，获得的认可越多，你未来就能走越多的路，拥有更多的底蕴，这里提醒你一下，你自己觉得不适合的路不要选择！即便是完美认可！同理，你自己觉得合适的路，可道不认可你你也不要强行选择！此举有可能会把你废掉！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一定要走完全部的路，万一以后会用到呢？” “好的！好的！”张绛离拿出本子记了下来，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 “你娘家不是也有一个吗？”刘还归奇怪道。 “呵！我娘家那些人一直都不同意让我用！甚至连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我！哼！结果呢！到头来我还不是用上了！”张绛离忿忿不平道。 “我就说跟你在一起有好事发生的嘛！”张绛离笑了笑又说道。 “嘶，这不对啊！难道我是那种自己身旁的人运气很好自己却很差的人？”刘还归眉头一皱喃喃道。 “还有几秒就开始了，祝你们好运！不用担心拥挤，因为它是有很多个独立空间的，时间它也会自己调不同。”青萍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道。 “那个……你没事吧？”张绛离关心的问道。 刘还归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没事！”青萍逞强一笑说道。 接着青萍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没等多久，众人身前的白色屏障突然消失，与此同时，人群争先恐后的踏上台阶。 踏上台阶后，人群便诡异的消失不见，直到一分钟后才有很少的人陆陆续续的出来踏向下一个台阶，踏向下一个台阶后那些人又消失不见了。 “奇怪了，以前不是有个长老会喊考核开始，然后加上几句祝福的吗？”某个人奇怪道。 “管他呢，还不上！”某个人催促道。 “我们也……咦？人呢？”刘还归懵圈的看向四周。 直到看到了前方被人群淹没的张绛离。 不，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是她将拥挤的人群撕开了一道口子…… 她为什么那么兴奋啊！说好的一起上呢！ 刘还归叹了口气，踏上第一个台阶。 “咯噔。”刘还归的心脏猛地跳动一下，入目是一片银白。 陌生，这是刘还归的第一个感觉。 像是踏入了另一个空间一样。 刘还归看向一眼望不到头的远处，又看了看四周，无一人。 他皱着眉头又往前走了一步。 “哼。”刘还归闷哼一声，全身上下就像是被针尖扎的一样刺痛。 一瞬间，这片空间给刘还归的感觉是锋芒，锐利，敛聚，杀伐，一往无前…… 金，这是五行中的金之大道。 刘还归沉思，这是他的道吗？ 很显然不是！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啊？他还是更喜欢放完技能就跑的那种修道法的。 “很显然不是。”祂如此说道。 “嗯？我靠！以你的性格和小说中的桥段来说！这就是我适合的道！那我非要走！其实飞剑也挺不错的！”刘还归倔犟的向前走着。 “哼，走吧，不属于你的你永远也得到不了，属于我的我勾勾手指它就会过来给我完美级认可！”祂说道。 走了不知过了多久，刘还归摇摇晃晃的半蹲下来，呼吸有点困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自己已经血流全身了。 实际上，他外面的身体确实是这样！ 与此同时，外界，因为刘还归停的太久，其他人全都踏上了其它台阶，所以问道三千阶暖心的把刘还归的肉身送到了外界，让他被很多人当小丑的盯着看。 “他这是在干什么？”某个少女疑惑的问道。 “他不会走这个道，这个道也不认可他，他现在却硬要走喽。”某个少年说道。 “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确实有点金之大道的样子。作为师姐我很惋惜啊！”少女不理解的说道。 “你惋惜什么？”少年无语的问道。 “当然是惋惜他的脑子瓦特了！”少女说道。 金之大道中，刘还归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承受的疼痛已经到了极限，如果继续向前走，只会有一种结局。 “有时候放弃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刘还归突然想起《心灵鸡汤》中的一句话。 看来必须要放弃了，可恶，要不是那家伙非要激我两下，我能受这苦？ 刘还归回头走了半步。 看台上的“观众”们议论纷纷。 原因无他，刘还归已经在第一个台阶上停留了许久，甚至有的已经突破了道始，决定了自己要走的道。 总的来说，停留在第一个台阶上的只有刘还归与几个二愣子，寥寥几人，其他人至少也已经甩开刘还归几十个台阶的距离了。 “看来他们是要强行走这个道了。”某位老者说道。 “唉，就像强扭的瓜不甜一样，除非他们能改变自己的天性。”一个青年说道。 “改变自己的天性，这至少要经历常人所不及的事情吧……”一个少妇说道。 “他们若是执意选择的话，未来……”少妇没有继续说下去。 “蠢。”另一个青年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此时，刘还归身上突然闪过一丝血色亮光，他终于踏上了另一道台阶。 “这么快就出手了？”老者喃喃自语道。 白光一闪，入目是一片青绿色。 生机，柔和，活力，生长，繁荣，蓬勃发展，能屈能伸…… 刘还归感觉自己的伤势正在被治愈。 “嘶，这个挺适合我！”刘还归大喜过望。 相比上一个台阶里，最后祂趁他不注意抢占了他的身躯一瞬，金之大道认可了祂，然后又把身躯还给了他，让刘还归被银白色的气锤炼了不知多少下，百炼成钢这个成语很能说明他那时的情况。 “嘶，讨厌的东西，我不想在这多待一秒！”祂厌恶的说道。 刘还归没有理会祂，继续向前走去。 越往前走，刘还归越感觉身旁的木之大道与自己就像是一体一般。 自己就像是在森林之中。 不知不觉间，刘还归似乎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往。 过往的一幕幕重现在刘还归脑海中。 木之大道如雪花一般融化进他的身体，此时的他就像是一颗巨木一样，他的气场开始慢慢变强。 就在即将突破的关键时候。 “你，要走的道是这吗？”祂说道。 刘还归正欲答应下来，但无论如何，他都说不出来那个字。 “呵，例行而已，别当真，你真以为我不是你？下一个，走了。”祂轻笑道。 “走你大爷！今天我让你知道谁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刘还归大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