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陈乾猛地喷出一口烟雾，眼睛略微睁大，声调拉高了道：“你在想屁吃，你弯了我都不可能弯！” 他又吸了一口烟，看着窗外林立的大楼，缓缓道：“怎么说呢，从小到大跟那些所谓的‘朋友’只有‘玩’这件事，有时候宿醉醒来，晃荡在一个人没有的街头，感觉很空虚。” 说到这，消沉的眼神中闪现一丝神采，继续道：“直到最近这段日子，看到同为一类人的你，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一个又一个未曾接触过的领域大放异彩，这犹如当头棒喝，震醒了游荡在睡梦中的我，原来，人生还有很多乐趣。” 姜戈菊花一松，放下心来，微笑着道：“那挺好。” 是挺好的，一个沉迷在纸醉金迷的浮华之中的富二代成功上岸。 他从没想过自己能影响别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陈乾又吸了一口烟，看着窗外林立的大楼，道：“干了才知道，这一行很难，当初在大学学的东西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只能从最简单的开始。” 原来“收租”是这么来的，姜戈笑道：“我也一样，从最简单的开始。” 陈乾又取出一支烟来，衔在嘴里，点了火，道：“看你的眼神，似乎对我抱有很高的期望，我虽然在极力做出改变，但有的事看得很明白，天赋比努力更有用，这使我很不安，怕我终究会辜负至今还对我怀着好意的……” 他忽然停住，抬眼看向姜戈，这才说出“朋友”这两个字。 姜戈一本正经的道：“事在人为，休言万般都是命；境由心造，退后一步自然宽。” 陈乾微楞，问道：“什么意思？” 姜戈解释道：“这话出自黄齐生集句、谢促谋书青城山建福宫灵祖殿……” 第一句指事情要靠人去做的，在一定条件下，事情能否做成要看人的主观努力如何，不可轻信一切事情都是上天决定好的，要相信人的力量。 第二句强调不要太执着，这是对第一句的一种平衡制约，有所作为并不等于一条道走到黑，要懂得取舍进退，有时候退一步，回回头，也不意味着是后退，说不定就出现一片宽广的天地，关键在于你的内心，是否宁静平和。 陈乾没好气的道：“城市套路太深，我要回农村，你这逼藏得太深了！” 姜戈故作一副疾首痛心的模样，道：“唉，真不是我装，我本是想当一个纨绔子弟的，奈何家业没到我手里就已被老头子败光了。” 忽然，来了一个川剧变脸，一眨眼的时间，脸上堆满了笑容，道：“你说巧不巧，我这刚好有一个稳赚不赔的项目。” 陈乾眼皮跳了跳，这个画面、这个对话，好像有点熟悉的样子，下意识问道：“什么项目？” 姜戈挪了下位置，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手勾住他那宽厚的肩膀，极为认真的道：“这个年头连万事皆利好的白酒都绿了，还有什么项目敢说稳赚？当然是电视剧了。” “你是第一个说电视剧能稳赚钱的。”陈乾斜着眼睛看他，哼哼道：“好又多集团知道吧，我们杭城最大的连锁超市，为什么这两年在各区域都看不到他们的超市了？就是因为投了好几部上亿的大制作的电视剧，结果亏得裤衩都不剩。” 如今，拍摄影视剧的公司越来越多，电视剧的质量逐渐下降，但市场的容量就那么大，消费者可以自由的选择，所以肯定会有电视剧出现亏损，亏损的电视剧不是少数，而是大多数。 姜戈却信誓旦旦的道：“那是因为没有我。” “你？”陈乾没明白。 电视剧赚不赚钱，与你有何关系？ 是你能增加收视率？ 还是你能高价卖给电视台或视频平台？ 讲难听点，你要是有这能力，华风传媒会变成这个样子？ 等等。 他似乎…… 姜戈并不着急，一步一步解（hu）释（you）道：“你喜欢看武侠剧吗？” “废话。”陈乾舔了舔嘴唇，十分向往的道：“每个男人心中都曾有过一个武侠梦，我也一样。” 姜戈循序渐进，问道：“那，你最喜欢的武侠剧是哪一部？” 陈乾几乎是脱口而出：“张跃尘演的《江湖夜雨十年剑》，那个自由解脱的江湖，可以任性肆意洒脱，江边一壶酒，江上一叶舟……” 正好是姜戈了解蓝星上的武侠剧时看过的一部，评分挺高的，等他憧憬完，才继续问道：“如果有一部能比肩《江湖夜雨十年剑》的武侠剧出来，你会不会看？” 陈乾立即道：“看，当然看了。” 聊到这，哪怕再笨，也该明白姜戈绕了那么多弯子，到底是要说什么了。 他撇起眉毛，道：“你刚才说的这个项目中的电视剧，有那么好看？” 姜戈郑重其事道：“它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有血有肉的……有新奇武功的……汇集了爱情情仇的……” 陈乾砸吧着嘴道：“太笼统。” 姜戈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夹放在他的大腿上，道：“能不能保证看完了不说？” 陈乾看到文件夹外面写的“《小鱼儿与花无缺》剧本”几个字，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连连点头道：“那必须的，嘴直接焊死，好吧。” 姜戈放手。 陈乾开看。 剧本跟小说是文学的不同文体，其中剧本算是特殊文体。 “剧本”是小说艺术为了适应舞台剧或者影视艺术而产生的变种，它们可以通过演员的表演或者镜头画面的特殊处理，达到心理表达的效果，这么一来，小说中的大量抽象化的描写就要删除，依赖舞台剧或者影视剧特有的表达方式来取代。 “小说”的表达方式极其随意，取决与作者讲故事的风格，看小说的人不太容易产生具体的画面感，而是一种强烈的回忆感。 简单概括起来就是： 剧本——用文字描述画面。 小说——用画面描述文字。 而姜戈见陈乾看得津津有味，便放下心来，就是怕他看不懂。 小鱼儿、花无缺…… 恶人谷、移花宫…… 嫁衣神功、五绝神功…… …… 陈乾确实是看不懂剧本，但阅小说、游戏和片子无数，懂得什么故事、什么元素能吸引人，在这个名为《小鱼儿与花无缺》的剧本中，就发现了超级多有趣的东西，耸拉着眉毛向姜戈问道：“不会又是你写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