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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闻阖(1 / 1)

王虎浑身血污地躺在皇城司的药房里,已然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拿烧酒来给他清理伤口,再把治刀伤的金创药拿来。愣着干什么,快去!”当值的郎中一边手不停地用剪子剪开王虎的破衣服,用白布暂时堵住还在王虎还在流血的伤口,一边对身旁的郎中喝道。 “郎中,他,他,怎么样?”‘公鸭嗓’急火火地赶到,见到这一惨状慌忙抓住郎中的双臂问道。 郎中挣脱开‘公鸭嗓’,手里的活计不停,低着头说道:“他受伤太重,失血过多,脉息很弱。怕是凶多吉少了。” ‘公鸭嗓’一怔,随即大怒:“贼娘!居然有人敢对正道卫下手!此仇不报,我正道卫颜面何存!弟兄们,跟我走!”随即带着闻讯而来的十几个正道卫兵卒气冲冲夺门而去。 白玉堂的住处离皇城司并不远,‘公鸭嗓’带着一众正道卫兵卒很快就找到了。白玉堂家的门前种着一株两人合抱粗的老榆树,非常好辨认。此时,白家的门半开着,门上依稀有半个干了的血手印。似乎正是王虎留下的。 “你,还有你们几个,去看看有没有后门。其余的人跟我直接进去!”‘公鸭嗓’在门前约略一布置,直接拔出腰间挂着的刀,一脚踹开大门,鱼贯而入。 这间宅子,似乎根本没有人住的气息。院子里除了几个已经被打翻在地的竹凳子和茶几,别无他物。“小心。”‘公鸭嗓’环顾四周,低声向众兵卒提醒道。接着一努嘴,示意兵卒冲进厢房。众人会意,非常默契地拔出各自兵器,压低身形快步突击到窗户下和房门口,略打手势同时发起冲击入内,动作迅捷毫无声息。 “都头,这屋里没人!”很快,冲入房内的兵卒便出来,向屋外的‘公鸭嗓’喊道。 “什么?”‘公鸭嗓’大出意外,快步进入厢房内。房子并不大,除了正堂,左右各有一间屋。可说一眼就能看到底。可诡异的是现而今这房里除了几件家具,居然别无他物,更别提赵彪的影子! ‘公鸭嗓’登时怔在当场。 “都头!血迹!”一旁的兵卒说道。 ‘公鸭嗓’回过神,顺着兵卒的手指看过去,见白墙上和砖铺的地面上都隐约可见飞溅的血迹。一望可知这里曾经发生过激斗。王虎和赵彪应该就是在堂屋里遇敌。 “都头,这里也有血迹!”屋外的兵卒也喊道。 ‘公鸭嗓’顺着声音出去,见院内除了有零星飞溅的血迹外,还有一条长长的血印。刚刚进屋时候所有人注意力都盯着屋内的动静,到此时排除了危险才定神勘察。 ‘公鸭嗓’接连看完几处血迹,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嘴唇:这是场多激烈的恶斗啊!战场从厢房一直到院子,几乎每个角落都有刀剑砍过和暗器的痕迹。王虎能从这里活着逃脱,已经算是奇迹了!可是,与他同行的赵彪,在何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是都指挥使棋高一着啊。”上官英自失地一笑,故作镇定地端起眼前的杯子,送到嘴边才察觉杯子已经空了。 归无行也是苦笑道:“都指挥使文武全才,心思缜密沉着冷静。是本朝一等一的人物。莫说你我二人,就放眼整个朝堂,恐怕也难找可比肩之人。” 一语说完,两个人都陷入沉默。都在心里思量着吕嵩其人:吕嵩出身于一个没落的武林世家。自幼除了修习家传武艺之外,读书也十分刻苦。年纪轻轻就考取了文举人。谁知接连征战文场数载,却屡屡名落孙山,吕嵩考取进士之路总是蹉跌不断。然而就在此时,不知撞了什么大运,吕嵩竟成为当时殿前司都指挥使丁若的乘龙快婿。从此进入禁军。起初众武将打心眼里不怎么瞧得上这个既没有进士出身,看起来又文弱不堪的小白脸,以为不过就是个豪门赘婿罢了。不承想吕嵩不仅十八班武艺玩得转,还出口成章下笔成文,一举在禁军中打出了名声。不多时日便越级提拔为了一名禁军的都头。适逢皇城司来禁军中挑人,因面相俊朗武艺出众,加上又是丁若的女婿,吕嵩便被选中成为了先帝身边的亲从官。之后的吕嵩夺关斩将,一路从亲从官调到缉捕司,再调探事司指挥使,在每个职位上都屡建奇功,不几年便接手了皇城司都指挥使的位置。期间先帝驾崩,先太后摄政,吕嵩始终荣宠不退。不仅如此,先太后还废除了内侍担任皇城司最高指挥权力的规矩,破格提高皇城司都指挥使的官秩。这让吕嵩变得愈加炙手可热。即便后来岳父差事出了诖误遭左迁,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吕嵩的仕途。 这些都是吕嵩人所共知的履历。归无行与吕嵩搭档多年,自然比上官英知道得更多更深。自己和上官英都是吕嵩一手提携的人,按常理只要没有做出背叛吕嵩的事,吕嵩是不会难为两人的。难道......天气开始热起来,但归无行心里却突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一个人知道的秘密越多,意味着离死亡可能就越近!自己号称学富五车,却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想过。想着近日在吕嵩面前脱口而出的韩彰的事,归无行越发坐不住了。 “司丞这是怎么了?是哪里感觉不适么?”上官英早就察觉归无行的异样,眼见一向稳重深沉的归无行竟不安地抖腿流冷汗,上官英不禁诧异地问道。 “唔。没什么。”归无行勉强的一笑,拿起桌上的手巾揩了揩脸上的汗道:“近日天热上来,心悸的毛病险些犯了。老毛病了,无碍的,歇息一下便好。” 上官英起身,对店面的老板嘀咕了几句。老板忙不迭地从货柜上取过一个锦盒递来。上官英放到归无行面前,笑道:“司丞,这里装的是西北上好的黄芪,最能补气养神的。司丞两袖清风廉名远播,这点黄芪是从卑职俸禄里来,再干净不过的。再说,一点子补药,其实不值几个。还请司丞看在同僚份上收下,也算是卑职的一点心意。” 归无行已经回过神,一笑说道:“上官指挥使莫要客套。你我日日见面,也素知我秉性的。我从不接人家的礼物,处在我如今地步,一旦开了头就收拾不了。爱屋及乌,也望上官指挥使成全我的廉名,可好?黄芪我且收下,回头叫家人照价付钱给店里。” 上官英吃了归无行的软钉子原是有些不快。但看归无行一脸诚恳,心知归无行肯收已经是给了偌大的面子。只得干笑着连连答应。还待再转圜几句,便听归无行道:“今日老夫唐突来访,实则是有要紧事要请教上官指挥使。” 上官英一怔,忙笑道:“司丞肯折节下士,乃是卑职的荣幸。何来请教之说?司丞所问之事,卑职也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归无行干咳一声,说道:“老夫想知道,上官指挥使执掌探事司有年,是否知道三年前在瑞圣园发生的事?” 上官英略一思索,说道:“瑞圣园?您是指诛杀北境刺客的案子?” “不错。”归无行点头道。 上官英说道:“卑职有所耳闻。只那是都指挥使亲率正道卫办理的案子,探事司并无染指。” 归无行盯着上官英,说道:“那么,据上官指挥使的情治来看,那群人,是否真的是来自北境的刺客呢?” 上官英也迅速闪了归无行一眼,略一沉吟说道:“卑职早年蛰伏檀州前线,常年与辽人打交道,对于大辽内部的情形还算熟悉。辽人的确时常派遣细作入我境内窥探。他们多伪装成商人、牧民在边境一带游走,甚或伪装成仆人马弁随辽国使团入境,但几乎以小股人马为主。多则十数人,少则三五人。实不相瞒,卑职的确不曾听说有上百人的先例。” 当年吕嵩还是探事司指挥使的时候,上官英便是吕嵩手下最能干的探子之一。曾多年在檀州、雄州一带蛰伏,还曾深入敌后,孤身前往南大都刺探辽国军情。因某次送出的情治及时,让大宋在雄州边境上提早做足防御部署,让辽国人彻底打消偷袭的妄想。上官英因此一役立了大功。再凭借其多年蛰伏辽国的经历,随后被吕嵩超次拔擢为探事司的指挥使。 上官英拥有多年的对辽经验,可谓是朝内首屈一指的‘辽国通’。加之此事与上官英豪无利益瓜葛,上官英应当不会也不必要对自己有所隐瞒。归无行沉默地思索着。 归无行今日的来意让上官英有些意外。归无行为了与自己见面颇费周张,却只问了自己一个三年前的旧闻。说明此事背后绝不简单。上官英也不禁好奇了起来,试探着问道:“此案虽已结案,不过若司丞觉得有未尽之事,卑职愿助司丞重启调查.....” 归无行脸色一变,打断道:“不必了。”大约觉得自己的语气重了些,归无行接着放缓了语气道:“此案未在案牍司归档,老夫也只是要将此案的详情弄清。回头万一哪天都指挥使查问起来,案牍司连个只言片语都不曾记录在案,岂不是笑话?” 这个说辞实在过于牵强。若只是谈这样的公事,归无行直截在司里谈便是。何必非要装神弄鬼出来谈?上官英见归无行态度,只干笑说道:“既如此,卑职和探事司随时恭候司丞指令。” 归无行向上官英略一颔首致意,又接着道:“老夫出来时辰有些久了。得尽快回司里上值。”说罢起身,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上官英说道:“对了,还有一事。近日在东京的党项使臣多有异动。见微知著,老夫推测党项国内也将不太平。党项虽说是朝廷藩属,但自打元浩继位以来即与朝廷貌合神离,近年来更是掌握了瓜州、沙州、肃州三个要冲之地。其心胸智量绝不可小觑。往后党项内部的消息也定是都指挥使关心的。上官指挥使若有相关情治,尽可送来。他朝若真有变,上官指挥使便又是大功一件。” 上官英听归无行如此说,忙揖手道:“司丞好意卑职感激不尽,还望司丞今后不吝赐教多加提携则个。”还待再说些谢语,归无行便口道“留步”,被人引着从后门离去。 待归无行远离,上官英便叫过店后的探子,说道:“你速去。无论用何手段,把三年前瑞圣园的案子给我打探清楚。不得有一丝一毫遗漏。” “遵命。”探子揖手道。说完便转身去了。 “归无行,看来你的秘密也不少。”上官英喃喃说完,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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