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艾登看见了让他在意的东西，摩根腰带右侧别着皮革枪套，里装着一把亮银色光泽的左轮，和屋子里其他东西不同，保养良好，十分干净。 艾登指了指左轮道：“有传闻说你是个枪手，即然有枪，你应该能证明自己吧？” 凯尔纳讽刺道：“还是说，你连子弹在哪也忘了？” 摩根看了眼腰间左轮，恍然大悟：“对，你可说到点子上了...两位...先生？” 凯尔纳简短介绍道：“凯尔纳，旁边是艾登。” “艾登先生，凯尔纳先生，请随我来吧，相信误会就能解开了。”摩根一手插在腰带，一手轻捻牛仔帽，从容一笑。 三人从办公室后门离开，来到一处废弃的羊圈，一块残缺的木栅栏前。 摩根拿了个空的威士忌瓶，放在木栅栏上后退开一大段距离，拔出左轮转了两圈热热手，然后熟练地收回枪套。 “看好了，先生们，看好了...”他压低重心，右脚稍稍后移，手悬在枪套上，像是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拔枪射击。 “嚯...”艾登在一旁不禁看愣了，他已经开始有几分相信，摩根就是那个传奇枪手了。 空气渐渐安静，微风声变得清晰，像是在等待时机，摩根稍微眯起了眼睛，锁定威士忌瓶的眼神逐渐锐利。 突然，一声苍鹰长鸣响彻天空。 砰！几乎是同一瞬间，枪声回荡整座小镇。 摩根右手已然持左轮，左手按着击锤，保持射击的姿势一动不动，硝烟从枪口飘散。 艾登逐渐反应过来，惊讶地睁大了眼，他视线没有移开分毫，却没能看清摩根是何时拔枪的。 他立刻看向木栅栏那边，然后更加震惊了，威士忌瓶完好无损，连个子弹刮痕都没有。 摩根同样看见了，轻拉牛仔帽，淡然一笑：“稍微有点误差吗...” “这不是完全没打中吗！”艾登大声吐槽道，合着搞这么大阵仗，最后看的是个小丑！ “早就跟你说了，我们是在浪费时间，外行人。”凯尔纳毫不意外，转身就要走。 “等等！等等！”摩根赶忙追了上来，挡在他们前面“我真的是郡警！对了，你们肯定找我要办事吧，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处理好的，这样就能证明我的身份了。”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凯尔纳冷声威胁道“如果再出什么岔子，你可要付出代价了。” 说完，他对艾登眼神示意。 艾登隐约理解了意思，现在凯尔纳扮了红脸，那他自然就该扮白脸。 “我们是私家侦探，接到委托查一桩案子。”他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说辞。 “侦探，真是怀念，让我想起了以前的平克顿侦探事务所，不过他们所属官方。”摩根尬笑着想套近乎“那么，你们在调查什么？” “一桩非法交易，有线索指向货物送到了外泽灵，一个叫迈克尔.贝尔的人手里。”艾登回答道。 “迈克尔.贝尔...你确定吗？”摩根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了吗？”凯尔纳察觉了异样。 摩根从怀里抽出一根上好的雪茄叼上，划火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良久后开口：“迈克尔...我没法找到这个人，没人能。” 看见两人脸上出现怀疑神色，他继续说道：“你们可能不太相信我，眼见为实，请跟我来吧。” 三人往镇子边缘走去，那里有一处破败的小教堂，教堂后方有座弃置的墓地。 摩根停在枯木下的一座墓碑前，眼神沧桑：“看看上面的名字吧。” 艾登看向墓碑，上面刻着逝者姓名‘迈克尔’，但没有姓氏，墓碑本身歪歪扭扭的，像是随地捡来的石头。 摩根取下雪茄，吐出烟气：“这就是不可能的原因，你们在追一个过去的亡魂。” “有证据证明他真的死了吗？”艾登蹲在墓碑前，检查起上面写的年份，出生年份不详，但死亡时间在几十年前。 “枪决时台下看的人可不少，当时枪声快把我耳朵震聋了，我看的清清楚楚，迈克尔中枪倒下。”摩根无奈一笑“谁知道呢，也许迈克尔是不死之身。” 虽然是玩笑话，但艾登毕竟知道超凡者的存在，便思考起迈克尔是超凡者的可能性。 但这似乎不太可能，人被杀就会死，就算艾登自己也无法颠覆这一点，要是真的强大到能不死，又何必被人抓住，那相当于把性命交到别人手里。 凯尔纳也毫无头绪，尝试先多收集信息：“郡警，你对这个迈克尔了解多少？” 摩根略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们听过范霍恩帮吗？迈克尔.贝尔曾是其中一员，是个相当厉害的枪手。” “那个年代，平克顿探员将范霍恩帮逼到了绝境，帮派成员四散而逃，要么追捕过程中被击毙，要么被抓住枪决，他们的尸体统一埋在这座墓地。” “一人除外，他被目击中枪坠崖，尸体下落不明，推测是被河流冲走了。” “也就是说，范霍恩帮无人生还吗。”凯尔纳双手抱臂于胸前，思考后接着问道“冒名顶替的可能性呢？” “也许是，但那个混乱时代的处刑并不严谨，报纸上只公布了帮派头领范霍恩的姓氏，其他帮派成员则无人关心，听过迈克尔姓氏的应该只有范霍恩帮派成员，以及我这样参与枪决的官方人员。”摩根回忆起了不好的事，脸色有些难看“但那时爆发过天花病，还没有治疗手段，知情官员都染病惨死，尸体被火化了，我还记得那些疱疹，那些脓液...总之，知情者目前就我一人了。” 艾登陷入沉思，假冒迈克尔.贝尔确实难以追查，但是知道这个名字的除了郡警都死了，似乎所有证据都在说明，他们真的在追查一个死人。 “范霍恩帮应该有旧营地吧，郡警？”凯尔纳出声问道。 “认真的？从几十年前的现场寻找线索？”摩根将未烧完的雪茄灭掉小心收起，小声抱怨道“证明死人从墓里爬出来可能还更容易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