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林林回到家的时候看见陆延的车先她一步到家,心里一个咯噔。 今天早上信誓旦旦答应他说好好准备,没想到陆延比她先到家。 一进门,那个男人仍旧是坐在角落里,脸有大半藏在昏暗的光线里,怀里抱着那条娇小的白毛狗,身影孤独又阴郁。 “你回来得挺早啊。”费林林心虚,说话语气也虚。 陆延给狗顺着毛,头也没抬。 厅里空气压抑。 她又说:“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一点忙。” 小狗一看见费林林就想挣脱陆延跑向她,可它从没有得逞过,因为陆延强有力的手臂禁锢着它。 女主人不喜欢狗。 这傻狗一直不能领悟这个道理。 陆延把狗锁了起来。 他高大的身影一步步走向费林林,最后立在她前面,语气微恼:“你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我有放在心里,而且计划了足够的时间吃饭换衣服。”他气场实在太过强大,逼的人喘不过气,费林林稍稍后退了一步。 注意到她的动作,陆延眼神暗了暗。 “吃饭。”搁下这句,陆延越过她去了餐厅。 新的厨师已经把饭菜煮好了,一半清淡一半咸辣,像他们前两年婚姻生活一样泾渭分明。 陆延打心底不痛快。 这顿饭吃得比昨天的还要难受。 饭后,等费林林上楼后,陆延找到新厨师。 “先生您好。”他略有些口音。 “以后的饭菜清淡一些。” “啊——哦好好。不过招我过来的时候不是说要会川菜吗?我可是地道四川人。” “她跟你说什么了?” “啊?先生您说的是夫人吗?夫人没跟我见过面,是昨晚我在网上看见的招聘信息说要会川菜或者湘菜。不过夫人倒是专门给我打了个电话,跟我说背井离乡工作不容易,有什么困难找她解决,还让管家来接我,给我安排了住处,人可好了。” 费林林列的招聘要求分明是在迁就他的口味。 陆延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陆延。” 她的声音。 陆延的脚步是一瞬间迈出去的。 刚到楼梯口就见到了人。 他放慢速度,立在下面,遥望那个在楼梯中间的红唇女人。 “可以帮我拉一下拉链吗?”她的表情很苦恼。 费林林转了身,把长发拨到胸前去,露出白皙精瘦的美背。 陆延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嗖”一下子把她裙子后面的拉链拉了上去,并且迅速扫了眼四周,见没有一个仆人后才放下心。 “谢谢。” 她眼里全是笑。 陆延移开眼。 “我觉得这件不好,你可以帮我再挑一件吗?” 她的声音那么温柔,陆延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被骗到主卧后,他抿着唇看衣柜。 “这件可以吗?”费林林一边在镜子前面比对,一边问陆延,半天没等来回应,狐疑地看过去。 “嗯?”她走到陆延前面,“你为什么不看我?” 陆延回过神,看向她以及她手上的白色裙子,“就这件吧。” 再看衣柜,她的衣服还是少得可怜,稀稀疏疏只挂了小半个衣柜。 趁费林林在换衣服,陆延拿出手机让聂诚辅去把各大女装品牌的当季新品买回来。 当费林林穿着白裙出来的时候,陆延惊艳到有一刹那不想去什么慈善拍卖会了。 他收敛目光,站起身说:“我也去换套衣服。” 费林林照着镜子,随意应了一声。 往外走,往外走,没有得到心里想要的追随,陆延转身回来。 “麻烦陆夫人帮我挑一套得体的衣服。” 他硬拽着费林林的手腕,把人带去次卧。 “哎哎哎,我还没有化妆呢。”费林林还想往回。 陆延打开衣柜,语气不容拒绝:“先帮我挑一套。” 男人的衣柜里面全是衣服,大多是正式的衬衫、西装,只有一小角是休闲衣服。但说衬衫,就有各种颜色,每个颜色又有各种不同的纽扣、袖型、领型。 费林林看得头疼,满脸求放过。 最后还是陆延自己拿的。 趁他换衣服,费林林溜回主卧化妆了。 陆延听见她出去的声音后动作不断加快,最后出来还是连个残影都没逮到,可笑他特意换了一身黑出来搭配她那件白裙。 去的路上是陆延开的车,有点过分沉默。 费林林擦着粉,没察觉。 那人的气压愈发低。 在门口下车后,陆延把手摆好,费林林识趣地上前挽住他的手。 刹那间,春暖花开。 他们到时已经有大半人在了,全是上流社会的体面人,任何一个在外面都有一大片人追捧。大多的女性都穿得花花绿绿,费林林那一袭白裙成了全场最亮丽的风景。何况她身边站着一个陆延,是帝都人人尊崇的商界新贵。 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哇塞那个女人也太好看了吧。” “好看有什么用?还不就是花瓶,真不知道陆先生怎么会娶她!” “可是他们郎才女貌站在一起好般配呀。” “一黑一白两个极端,哪里般配了?再说他们好像快要离婚了。” “这不像是快离婚的样子啊。” …… 费林林对这些褒贬怀有极大的宽容,始终嘴角含笑,跟着陆延就座。 坐下后,环顾四周,只见费思思在柱子后朝她笑,像只饿了百年的野犬,随时会扑上来疯咬一口。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陆延点头,没抬眼。 她走后才回头看,已经不见人影。 费思思走在前面,把费林林领到一个无人的楼梯口。 “爸妈吵架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不是。” “怎么你一回家就闹得鸡犬不宁呢?”她一六五,穿了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跟费林林差不多平头。牵强的,自以为强势地把人逼到角落,摸上了费林林的脸。 费林林一阵恶寒。 她想要后退,但后背撞上墙壁。 “很抱歉这种巧合发生在我身上,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家庭和睦的。” 面前的人连连冷笑。 她轻轻拍费林林的脸,“不要这么虚伪了,父亲给的巴掌你还记得吗?” 她随时提起不愉快,让费林林明白自己在家里没有地位。 但是重生一世的费林林无所谓了。 楼梯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