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一番话,像一个巴掌打在了鸿胪寺卿的脸上,顿时让他闹了个大红脸。 张怀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对着高台上的人,说道:“陛下,怀义知错了,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行了行了!”皇帝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开始表演吧!” 张怀义带来的是他的嫡长子张轩朝,今年刚好二十,现也在鸿胪寺内任职,也算是年少有为吧。 此次他要表演的是古筝。 琴如风,音如韵,清澈如泉水,悠如云卷。少年的指尖轻抚于琴弦之上,琴音如深谷幽山之音,清澈明净,扣人心弦…… 如此出神入化的琴技,让洛安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舞台中央端坐的人,眼中不由得流露出满满的赞赏与兴趣。 洛安衾的眼神不假掩饰,虽仅仅是对同道中人的心心相惜,但看在别人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早在她第一次看张轩朝之时,祁景珩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身上,眼神晦涩难明,泛着淡淡的幽光,面色也随着洛安衾落在其身上的时间推迟而越来越冷。 啪! 终于,祁景珩一个没注意,手上的茶杯瞬间被捏得粉碎。 虽说捏碎了杯子,但好歹是把洛安衾的注意力引了回来。 洛安衾皱着眉头看着一脸冷意的男子,心里一阵嘀咕。 这又是犯什么病了? 没多管,洛安衾继续沉浸在音乐中,可不知怎的,只感觉周遭的气息感觉越来越冷,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身上,使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你是不是有病!”洛安衾看到祁景珩看着自己时表情严肃,眸光泛冷,忍不住比了比口型。 祁景珩没想到女子居然这么大胆地说自己有病,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低垂下眸子,薄唇微微抿紧。 优美的琴音渐渐停下,众人皆沉醉其中,一时间难以抽离,片刻后才响起掌声。 “怀义之子果然是深藏不露啊!”皇帝鼓着掌,笑得爽朗。 “陛下谬赞!”张轩朝站得笔直,恭敬地拱了拱手。 皇帝抚了抚胡须,很是满意男子不卑不亢的姿态,开口说道:“张爱卿如今是在鸿胪寺任职?” “回陛下,正是。” 皇帝扭头看向另一侧的温焯廉:“朕记得翰林院侍读学士之位还有一个空缺。” 温焯廉拱拱手:“回陛下,翰林院确是有一空缺,微臣会尽快派人将张公子的任职调动安排妥善。” 张轩朝没想到自己居然一次性升了两个品级,一时间被这意外之喜砸得回不过神,随即跪在地上叩谢:“谢陛下隆恩!臣定当不辱使命!” 有了张轩朝的开头,台下的人隐隐有些躁动,都想上台表现一番,争取得个什么赏赐。 “陛下,臣女婉儿也为陛下和皇后娘娘准备了一支舞,欲斗胆上台献丑一番。” 女子嗓音如黄鹂般婉转动听,盈盈一握的腰肢微微前倾,福了福身,如弱柳扶风,好似下一瞬就要倒下。 这病美人的姿态,果真吸引了不少俊俏公子的目光。 秦婉儿眉眼低垂,嘴角噙着笑,眼底划过一丝得意。 皇帝似乎一下子没将人认出来,虚着眼睛看着台下,语气有点疑惑:“你是……” “噗嗤!” 不知是谁笑了一声,秦婉儿笑容僵滞,表情闪过一丝难堪,随即又迅速重新扬起标准的微笑:“回陛下,家父是户部尚书秦康安。” “回陛下,婉儿正是微臣的女儿。”秦康安此时也站出来作了个揖。 “哦!”皇帝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大腿,说道:“嗨呀!原来是秦爱卿的女儿啊!朕听闻,前几日宫外举行了诗词活动,有一女子从众多公子小姐中脱颖而出,据说不但文采斐然,还貌若天仙,坊间都称她是京城第一才女,此事传的沸沸扬扬的,朕在宫内都听得一二,想必说的就是你吧!” 秦婉儿眼底的得意更甚,使她不得不垂下眼睑将情绪隐藏,可脸上的优越感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回陛下,确实是臣女,只不过是大家谬赞,臣女实在是愧不敢当。” 短短几个字,既承认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又谦虚推脱,让大家觉得自己是个谦逊有礼,不慕虚名的人。 “厉害。”洛安衾咂吧咂吧嘴,有点佩服她的厚颜无耻,毕竟在自己的记忆里,秦婉儿可不像她表现的这样谦逊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