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边的学生都是面不和,心也不和,但是司徒明月和玉不念却都是各怀心思。 “不得怠慢,”玉不念悠悠地向这些学生道,“司徒先生执掌清云城乐司已有九年,虽不是总乐司中的人,但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长辈。都向司徒先生行礼。” 舞乐司的学生们都嘻嘻嗤笑着向司徒明月拱手,声音参差不齐。 “见过司徒先生。” 先打一巴掌再给个酸枣,玉不念这一手让阮乐司的许多人都对他怒目而视。 司徒明月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皮笑肉不笑地道:“听说玉先生自己编创了一套宫廷乐舞,亦会在仪式上演出,看来今日我等亦能一饱眼福了。这边请吧。” 玉不念朗声笑道:“我那支舞不过是群魔乱舞罢了,不值一提。倒是司徒先生,我听说你自从掌管了阮乐司之后,这乐司中可是历年都有人才出,与当年的萧条景象可是大不相同呢。” 两人走在队伍最前方,众位舞生紧随其后,直接把阮乐司的几个乐师推挤得险些摔倒。他们也不道歉,趾高气扬,有说有笑,摆明了连这些乐师也看不进眼里去。 王肆大怒,就要冲上去痛揍这些狗眼看人低,目中无人的傲慢无礼之人,被洛云生死死拉住了。 “小祖宗啊,你可千万看着点情形,该忍的时候还得忍一忍,这样才能活得长久些。就算不为你自己,也为了司长,为了我们这些人想想吧。玉先生的地位在整个总乐司里都算是非常高的,得罪了他的学生,你这辈子都不会好过的。” 王肆甩开老师,怒道:“这些人根本就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我们阮乐司,他们笑的越欢,我们就越不好过!” 洛云生叹息一声。他也默认了王肆所言不差。 但他们又能如何呢?同样都是乐司的人,所学的技艺亦不分高低卑贱,可地位的差别有如天壑,就注定了他们还是得看别人的脸色。 “洛先生所言有理,王兄还是听一听吧,”庐月轻描淡写地说,“与这些人斗气,伤了自己的心情,岂不是太不值了么?” 王肆没理会他,只一边跟着其他人走路,一边狠狠地瞪着那些走在前面的舞生。 不少人也在低声咒骂。 “风水轮流转,等阮乐司和舞乐司合并以后,圣上若是又喜欢起阮来,我看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就是。若不是洛皇太后的面子大,他们怎么能得宠到今日?” “嘘,小点声,敢这么说洛皇太后,你不想要命了?” 一时间议论纷纷。 台上早已备办好了用以接待舞乐司众人的宴席,那些已经凉了的菜品也已被撤换成了新菜。 玉不念与司徒明月带领的两队人分别从左右两边一路登上美轮美奂的涤心台。 “请。” “请。” 两人面对面,各自落座。学生们也各自在已排好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庐月坐在秦七娘后面的一张桌案边上。他的眼睛已经盯紧了玉先生。 提前排练好的乐手已经怀抱着乐器,在台下站定。 “贵客已至,开席。”司徒明月吩咐道。 然而玉不念却打断了他的话。 “且慢。” 他环视一圈周围这些向他投来的目光,抿唇笑了笑。 “今年云音会的头名,白秦阮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