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白芨。 这四个字江珠哪个都认识,但怎么放在一起反而让人不懂了呢? 柳青眯眯眼睛,“哪种吃?” 江珠依旧一脸不解,这还能分哪种?顿年倒是轻飘飘的撇了一眼柳青,让后者顿觉无趣。 一群不解风情的男人。 很显然,育沛也没理解柳青的意思,他跟江珠的想法一模一样,更何况他更能直观的感受到——蜡珀对白芨的食欲。 “不管是清蒸还是别的,都不行。”育沛冷脸,“我早晚会杀了他。”丝毫没有杀了他,花珀会不会也一同死去的意识。 江珠听得一愣,很明显也惊住了,“他这么危险,你怎么不早点说?” 认识这么久的人,竟然一直对他们的“监护人”有着食欲,真是不知让人打心底的感到一抹凉意…… 柳青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想到刚才那疯子疯魔的样子,心下不免担忧起白芨,“就是!你知道你就早说啊!你告诉白芨了没有?” 育沛非常老实,“没有。” 顿年,柳青,江珠三人:…… “为什么不告诉白芨呢?”顿年早几年有了些势力后曾在私底下调查过其余四人,虽然白芨曾在幼时简单跟他们提过两三句,但顿年却想了解更多。 除当时已经被明姑罗纳入旗下保护的柳青外,其余三人的资料顺着白芨曾简单的几句话很快就查到,花珀的情况是其中最特殊的。 相比起涉及宗门隐秘的育沛和野蛮生长的江珠,同样出身宗门却被宗门内里虐待还能保持“纯洁”的花珀很快引起了顿年的注意。 他不相信有人在直面恶后还能完全的保留住善,所以私底下无事时会去观察花珀,本来一直以来都无意外出现,在顿年都要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后,却在近期,也就是白芨回来后出现了异样。 不知白芨有没有发现,还是说她并不在意,总之很多次花珀都会偷偷的看向白芨,目光中所带的情绪复杂难言,已经被顿年注意到好几次了。 顿年发现是因为他有意观察,那么对白芨非常在意,同时又跟花珀接触过多的的育沛又怎会注意不到呢? “所以,我们要不要趁机干脆的干掉他?” 顿年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神,看向嘴角挂笑的柳青。 这些年来他提歪主意不是一次两次,但很明显,这次的主意没几个人会百分百否定。 之所以犹豫,恐怕也是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好,恐生其他异象罢了…… 还真是冷漠啊,他们。 顿年在心里笑了笑,又将目光放在还未回答他问题的育沛身上,“因为白芨知道?” “白芨,不知道是食欲。”育沛垂下眼睫,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不知是食欲,那果然是知道花珀在偷窥自己。 “喂!你还能起来吗?顿年拿到了钥匙,来都来了,总得把任务完成吧?”江珠目光划过柳青身上的伤口,率先打破了这奇怪的气氛。 他不在意他们那些阴谋诡计,只要别惹上他,他们就是死他面前了他也不会去在意。 现在更重要的还是探索江家。 柳青捂住伤口,粗喘了几下,刚才那么大的伤口在吃过明姑罗曾给他的药物后已经不再流血了,估计还要一会的功夫,就可以恢复个七七八八了。 这些老家伙的好东西还真不少…… 柳青吃力的站起来,“没事,死不了。”祸害遗千年,他命大着呢! “好,江珠,你留下来照看他一下,我和育沛接着前进。”心细的顿年也发现了伤口在慢慢恢复,不想在此再浪费时间,干脆指定了江珠留下来陪同柳青。 “我……” “放心,我们速度会很快。”顿年瞥过柳青的伤口,“说不定他的伤还未好,我们就已经回来了。”话落,朝着育沛点了下头,两人便率先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根本不给江珠反驳的机会。 “不是他们脑子有病吧?”江珠气的砸了下树。 柳青倒是对顿年的所作所为并不感意外,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他们不一直如此?”我行我素,傲慢无礼,呵…… “你如果想走也可以追上他们,现在还不晚。”柳青看向江珠,“如果你不走,就安静点吧,别一会引来那些巡逻的人。”江珠砸树的声音可不小。 江珠揉了揉头发,但没有跟柳青吵,原地盘腿坐下,“我在这陪你。” 柳青意外的多看了他两眼,随后开始闭目养神,试图调动体内的灵气,看看是否能让伤口恢复的更快一些。 哪怕江珠不在意,他自己也想赶紧离开这里。 —— 另一边,白芨和蜡珀两人已经来到了江珠二人的附近,白芨总觉得这里的感觉不太对,放出神识探查后发现这里竟然被人布置了许多的阵法,其中有一个是会让人迷失方向的阵法,简直像是一个透明的迷宫杵在这里。 又是迷宫。 熟悉的江家,熟悉的配料。 白芨木着脸,如果是这样,就算她感受到了欲念,绕不过去也是白搭。 又是一个选择拐角,白芨已经在想要不要抛硬币来觉得方向了。 一直乖巧跟在她身后的蜡珀在此时突然出声,“白芨怎么突然来了?” 白芨转头看他——不是啊小孩,我们待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你现在才问这问题是反射弧长吗?还是没天你硬聊? “事情处理完了就过来了呗。”有什么可问的,那还能是什么原因。 蜡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闻言又问:“那白芨是去处理什么事了?” 白芨现在满脑子都是找路,根本没心思放在蜡珀的身上,也不想跟他细聊,“私事。” “那……” “打住!”白芨转头瞪眼,“别问了!” 蜡珀一愣,好似被吓到了一样,呆呆的点头。 白芨没去在意他,最后干脆听从直觉选了右边,两人一路无言着前行。一段时间后,蜡珀脚下一顿,但还不等他开口,白芨已经快步走了过去。 “江珠!柳青!” 是正在树下休息的江珠二人。 后者先看到了白芨,接着就看到了跟在白芨身后的蜡珀。 柳青对于仇人那是一记一个准,马上就看出了这是蜡珀并非花珀,表情也瞬间变得狰狞,要不是伤还没好全,他都要直冲过去了。 心里怨气冲天,身体不行也不妨碍他抬手甩了两道风刃过去。 只是白芨走在前面,并未看到后面蜡珀在看到二人时的阴郁表情,只看到了柳青的怒颜和甩过来的风刃,下意识抬手将风刃化解,语气很冲。 “干什么呢你个臭小子!”注意到柳青的伤口,又联想到阵法,白芨以为柳青是被阵法迷惑将他们当成了敌人,所以倒也没有非常生气。 “蜡珀!”柳青咬牙死盯着蜡珀,“你真是好胆量,伤了我之后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白芨略感诧异,这时才回头看向蜡珀,但后者早早收起了那副阴郁的表情,现在那张脸上是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看得一旁的江珠心里大惊,暗暗发誓以后要远离蜡珀……还有花珀! “蜡珀伤了你?你确定你不是中了幻阵吗?这林子里被人布了许多的阵法。”白芨立在两人的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柳青虽不知什么阵法,但伤是伤在柳青的身上,再加上蜡珀刚刚的表情,柳青还能不知道就是蜡珀本人捅了他? “不是幻觉。”柳青咬牙切齿,“就是他。” 样子不像作假,他也没必要在这方面作假。 白芨没有因为蜡珀表情无辜就有偏颇之意,“蜡珀,你解释一下?” 蜡珀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不答反问,“白芨,你不相信我吗?我为什么要捅他呢?” 柳青看的想笑,事实上他也确实笑了出来,这崽种真是会装模作样啊,刚刚捅人时下手可是非常的干脆利落。 至于白芨,她来此是为了江家一事,并不想在这里因为两个少年的事浪费太多时间,更何况她又不是傻的,联想刚才柳青黑化值增长一事,再加上这蜡珀的回答一听就有问题。还有这跟她相不相信有个嘚的关系,我相信就不是你做的吗? 蜡珀下意识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白芨按着放倒,不知她有对着他做了什么,蜡珀一动都不能动,被白芨扯着丢到了柳青面前。 白芨一点都不啰嗦,“捅回来。”多简单干脆啊,她就喜欢有仇当场报。 江珠和柳青被这操作给看呆了神,江珠又默默在心里想,嗯,还不能惹上白芨。 柳青也是没有想到这仇能报的这么快,他都已经做好了跟蜡珀扯皮,或者回去后私底下解决的准备,这…… “那我们……不会缺少战斗力吗?”尽管如今的场面让柳青恨不得大笑三声,但顾忌场合,他还是弱弱的提了一句,毕竟蜡珀好歹是他们当中的最高战力,被他报仇后如果没有恢复圣药,反而会拖后腿的存在。 到时若是被白芨嫌弃,丢给他来照顾怎么办呢?毕竟那时就他们两个伤员…… 经管柳青恨不得直接捅回去,但考虑种种后果,主要还是为了一会的自己着想,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示了一番大度,“那要不然等回去再让我捅回来吧。”嗯,不捅回来肯定是不行的。 白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刚才大概就是因为蜡珀涨了黑化值,现在也是一副欲念满身,颜色厚重的几乎让她看不见柳青本人的模样,却开口跟她提这个? “你捅不捅?”白芨皱起眉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柳青一惊,再不装大度,干脆利落的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捅进了蜡珀的身体。出于报复的心理,他在往外时还故意装作不经意的转了转匕首,使不能出声不能动的蜡珀忍不住皱起眉头,嘴角都溢出鲜血。 这样的伤让蜡珀一时半会也跑不了了,白芨解开对他的灵力束缚,转而用灵力包裹住他的伤口,以防他大出血而死。 从两人神色如常的说要捅蜡珀开始,到蜡珀大出血为止,被禁言屏蔽的系统看了全部,忍不住发出尖叫,但白芨此时根本听不见也没心思去管它。 系统忍不住原地翻滚,哭唧唧的给主系统发送可以恢复屏蔽的请求。 再这样下去,白芨不会哪天在屏蔽它的时候把这几个反派依次做掉吧?! 它曾满心期许的来到这个世界,这几年来也是兢兢业业,冒着很大的危险(指帝麟)做任务,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第一份任务成功,让它的统生有个美满的开始,不是来找刺激的! 白芨这个疯子!她是疯子! 系统无言的尖叫着,打算等白芨想起它解禁后就好好跟白芨说说。 一边的江珠从盘腿坐着改成抱膝坐着,虽然有几分理解白芨的做法,但还是觉得这画面有些刺激,特别是蜡珀不住的在往外咳血。 你说说你,惹谁不好偏惹柳青这个瑕疵必报的。你再看看你,什么时候捅不好偏偏赶上了白芨在场的时候。 蜡珀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满嘴都是血脸色苍白的他瞥过一旁露着小人得志笑容的柳青,转脸看向白芨,“你……你不怕我刚才换回花珀吗?” 略感不耐是白芨不理解的看向他,“什么?” “如果,咳咳咳!如果,如果是花珀,你还会让他捅回来吗?”事实上,刚才被白芨控制住后蜡珀就想切换回花珀,只可惜不知为何,并未成功,想来应该是白芨做了手脚,不想无辜的花珀跟这事扯上关系。 柳青和江珠也是一惊,特别是动手的柳青下意识的冒了一背的冷汗,按理说冤有头债有主,他要是刚才捅了一无所知的花珀,白芨不会再让花珀捅回来吧? 却不想白芨只是歪了歪头,不解道:“为什么不呢?虽然你们是两个人,但现在共用一个身子,捅他你不也会疼吗?” 蜡珀瞳孔一缩,猛地看向白芨,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连带着开始大声咳嗽,又咳出了不少的血。 江珠默默往后退了一退,离他更远。 都是疯子。 他以后要离他们所有人都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