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踏着夜色往西径关城铺而来,走到城铺的脚下时,郑令大人道:“还请张将军带路。” 张大哥笑道:“只是队正,大人抬举在下了。” 走上了城铺时,面对前方,张大哥随口介绍道:“各位大人,在下就权尽地主之谊,说一说这西径关,各位且看这东西山岩都陡峭,中间一路盘旋崎岖,我们在山顶置关,还是取西径关名,又名雁门关,意大雁难飞过之意。此关也有些原汉朝旧址。本朝与突厥多次大战,汉代时也属中原重地,自应设立此关。不过本朝才初形规模,人员建制偏少。” “我本来有雁门郡守商议此事时,大人对我说过,目前据险立关,更多是作烽火台之用,好及时向中原报警。” “前方有十八烽燧台,各依地势据险建立,各距约十里不等,人员配有每烽六人,烽长一人,助手五人,每人自备弓一把,矢三十,横刀一把。单弓弩一把,射程一百六十步,弩箭配四十。伏远弩二把,射程四百步,弩箭三十。只有第四个烽火台人员配备八人,弓弩配备也有不同。其他各烽燧台望铺应备事物一应齐全。” 众人顺着月色往前看去,前方视力内约摸能看到二三座烽火台。晚间确实不易看清。 张大哥续道:“在下深以为郡守大人说的在理,我烽火台总兵力才百余人,西径关目前朝庭配一队一百人,总计二百多人,一年下来是不小的开支,可是如果突厥来犯,烽火传迅是第一要事,我巳下死令,如果烽火台大军敌方来袭,未能及时烽火传迅者,全斩!巳及时传迅者,可以权宜杀敌并后退到西径关。” 众人听得心头更是沉闷。 城楼上的兵士神情十分随意,对于他们来说,就看一眼腰间握刀的姿势,一眼就可以看出对方是不是杀过人的菜鸟了。 不过所有经过的兵士,一看到郑通手中的槊刀,那是人人眼中放光。好一把好刀!好一个年青世家将军! 张大哥又道:“不过就目前的兵力来说,不说要挡住几万以上的突厥大军突然来袭,我觉得依人数就是稍微阻一阻大军的时间也太短了!” 郑令神情肃穆地听完后,说:“兵力确是太少了,最难的是常备驻军报备手续复杂。要加兵力,毕竟又远离县,府,运输补给不便,正规手续不知要多久去了。” 大家随意在城楼上走了一会儿后,郑令停上脚步,转身对其他七人道:“另外关于刚才我说分组的事,我大概的意思是,第一组,陈思衣,张萍,独孤青虹,刘顶,崔远山,孙亮。 第二组,郑通,郑柳,钟镇明,长孙思德,陈明,陈和。 第三组,我,长孙敬,月儿,长孙武,裴定山,周绅。” “大家先考虑一下再回我。” 众人都默了一下,没有人发话。大人自有大人的考量。 “那就这样吧,明日郑通,陈思衣,崔远山拟一个北上路线初稿给我。” “大家回酒铺休息吧。” 待众人走后,郑令大人却独不走,身边只有张大哥。 张大哥道:“大人还要交待什么?” 郑令道:“我且问你,西径关还有多少百姓住户,整个一条街。” 虽然他并不知道是牛角巷,可这句话说的可就全包了。 “回大人话,三十五人,铁匠铺,木匠铺,书塾,酒铺,养马铺,都是军中老人及亲带家属。其中年幼就学的十人。”张大哥回应到。 “如果战事一起,你有把握在多少时间内全部送回雁门郡或内地其他郡,车马可提前准备好,路线如何安排,你可有预案?” “这个。。。。。。”张大哥确实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件事。 顿了一顿,还是回道:“回大人,今晚马上我就作预案。” “明日一早交我。记住,我早有听闻,他们的亲人昔日为国军中战死的居多,对于我们来说,他们每一个都是我们的血肉亲人!” 城墙上风吹的大旗扑扑地响, 张大哥感觉郑大人的话让人血往上涌。 李昭交待了刘平和王韦几句后,大家就各自回家了。 李昭轻手轻脚地开了门,也不知姑姑回家没有,又把门轻轻地关上。并没有拴住。 无声无息地走过小院子,进了屋内,点了油灯,看看姑姑没在,李昭也没想着马上关内屋的门,这才喘了好长一口气,坐在板登上,两只手端住脑袋,看着桌上的油灯出神,呆了一会儿。毕竟,这些天事太多,今天最多! 油灯突然一闪,只微微听见外面门吱一声响,李昭侧脸一看,外面未上栓的外门突然晃进来一个黑衣人,蒙着脸,空着手,眼光明亮。 那黑衣人进了门,却不往里屋走,瞧了一眼李昭,却在小院中站定,神清气爽朗声道:“故人来访!” 一闪,门外又晃进一个人,李昭定睛一看,却是隔壁刘平的爹刘铁匠,只见刘铁匠沉声回道:“这个故人是你安的?!” 李昭忙应一声:“刘叔叔!” 这边刘铁匠转头微微对李昭笑了一笑,正过来面对黑衣人,一言不发。 那黑衣人却不生气,反而对刘铁匠作了一个揖,把面罩拉下,却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也长得星眉剑目。黑衣人道:“平北将军,在下有礼了。” 刘铁匠应到:“我巳是平民之身,多年巳无官职,你也不必作态。有啥事说事。” 那黑衣人却道:“在下听说骠骑将军之子在这儿,想来看望一下故人之子,却不想反而见着了平北将军。真的是巧!” 刘铁匠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跟着你家主子往上爬,也该混个啥将军了吧。” 那黑衣人道:“在下现在承朝庭恩典,却也有了京兆郡丞的从五品官身。” 刘铁匠道:“你不在京享福,跑到这里来搞什么?” 黑衣人道:“刘将军,这事不便说,是朝庭公事。我今儿来是顺路,顺路探望一下长孙姑娘。。。。。。” 刘铁匠怒道:“许多年了,还在纠缠不清,你的脸皮真的是厚!” 正说话间,大门又被推开了,原来是李昭姑姑回来了。 黑衣人忙行了一个礼,道:“长孙姑娘,别来无恙。。。。。。” 声音不知不觉就小了些,特别地温和。 李昭有些蒙,姑姑啥时又姓长孙了。 李昭姑姑一时没省过神来,待黑衣人扯下面罩,识得了人,脸上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回话道:“原来是陈都尉。” 刘铁匠旁边嘲笑道:“这么多年了,人家现在升了从五品,啥京兆郡丞了,大官了。” 李昭姑姑不知道说什么,轻声道:“大家进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