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泽低头不敢与之对视，直到被一只冰冷的手掰起下巴。 喉头微动，眼中满是真诚：“凤泽永远是夜组的人。” 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模样，令人索然无味。她们认识十多年了，还是只会搞这种逼迫的手段，是算准她不忍心吗？ 真是……让人作呕！ 无法言语的疲惫占据全身，缓缓向后倒下。 “追随者最上面的尾翎昭示着是否存活，而最下面的尾翎代表着忠心。不管是谁，不想做我的追随者就自己斩断那条尾翎吧。” 真的很累，就这样吧，哪怕长眠圣地也不要紧的。 与此同时，一道虚弱但清晰的女声传来：“夜组九令：叛夜组者，凰杀令！” 凤翎嫕没有动，依旧定定地望着湛蓝的天空，剩下的事幽精会处理好。 只见凤冥嫕带着罗伊进来，她的脸色同样苍白，就像……剥离父系血脉的人是她！ 以至于大部分人忽略了罗伊脸上的左三翎。 “怎么可能有两个小嫕！” 邓超素来嘴快，站在凤琎瑀后面没忍住开口，被身边的刘彬提醒连忙噤声。 这其实也是大部分人的心声。凤吟身死，凤曜并入白系，凤冥嫕无能，他们已经默认摒弃这一代的嫡凰，扶持嫡幼凰凤唯愿。 现在又跳出来一个嫡凰，难道凤吟没死？ 不，凤吟要是没死，白系敢这么做早被她用烙翎鞭抽死！ 那么，这两位长得一摸一样的嫡凰，谁才是当年的“凤吟”？ 凤冥嫕真的是嫡凰吗？ 不过须臾，众人思绪万千。 “我知道你们都不认可我嫡凰的身份，包括我的追随者们。但是嫡系从不是因为你们的认可才是嫡系，我们的能力与生俱来，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自己。建立妘嫕、制出缠梦、解决黑化，我自认为已经尽到嫡凰的责任，对得起这份能力。毕竟你们不承认我的身份，我就没有义务一定要为凤族做出牺牲。” “而我收追随者，仅仅是因为命盘显示你们是我的追随者，你们不愿意，我同样如此。我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位追随者，也不在意你们是否真的对我忠心。但是既然相看两厌，不如今天做个了断。” 说着，红色的阵纹以凤翎嫕为中心向四周蔓延，清出一大片空地，跪在她身前的凤泽被弹到远处。 凤林方才被浇灭的心思再次活跃，立马接话：“怎么了断！” 威压再次将人摁倒，她今天真的不想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我时间有限，不要打断。” 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她又慢悠悠开口：“众所周知，母系和父系血脉缺一不可，追随者因其特殊性会多一丝嫡系血脉；而凤族以母系传承为主，所以追随者多的这丝血脉偏向于母系，但又不同于母系。这一丝血脉属于外来者，剥离后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不过是回归没有成为追随者前的状态——这可比简单的斩断尾翎断得清楚。” “说到传承，似嫡系以父系为主不过是因为少有似嫡凰诞生，就算有也多继承方川，没想到倒是有很多异姓旁系跟风。我不对这些做出什么评价，但妘嫕会按照嫡系的传统只认其母，也只庇佑凤族女子，由女子掌权。不要觉得不公平，嫡凰都能被你们当做傀儡，我需要给她们留条后路。何况凤族凤多凰少，男子多的是权力。” 话题些许偏移，没人敢反驳。 “待会我会召来我所有的追随者，并通过阵法将他们多的那丝血脉抽离用来补足缺失的父系血脉。依旧愿意追随我的人结束后会重新契约，翎印不会发生变化；要离开的呢，好歹也当过我的追随者，我也不会真让他们全部回归最初的紫翎黑翎，就当是补偿。有人有意见吗？” 话很温柔，如果没有那连凤白玄都被压制的威压应该会有人想得寸进尺。 一切顺利总会给人好心情，虚弱也遮不住话里的喜悦：“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我就要开始咯。” “不过开始之前还是要问一下你的意愿，我不想强迫你——白系白昭，你愿意做我的追随者，生命相托，荣辱共存吗？” 白昭有些呆愣，还是凤白辰将他推出来才回神。 走到人儿面前单膝跪下，历史在这一刻重叠，979年生死日的场景重现：“白系白昭，今以翎印起誓，追随嫡凰嫕，生命相托，荣辱共存，死而后已。愿化作您手中最锋利的刃，斩除所有对您不利的事物。” 翎印浮现，左三翎依旧栩栩如生，这么多年不曾变化。 将人扶起，不忘口头表示一番：“谢过辰凤这些年对白昭的照料。” 双手结印，阵法将夜组剩余成员召来，包括白昭、罗伊在内的八十一位追随者按分组以凤翎嫕为中心站成三层。 最里面九人中大部分人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九人分别是白昭、冥系的凤齐、思迁新管事凤念、妘嫕的妘薇，思迁的凤贤、未知男子、夜组凤清、雅轩的陆惜念，黑净的罗伊——夜组这一次都没有戴面具。 但没一个简单的。 首先白昭，12岁出往生林时是唯一的往生者，后面陆续追杀五年往生者，落下一个弑杀的恶名。 凤齐，非冥川人而成为冥系追随者，本就以狠辣著称，刺伤凤冥嫕全身而退更给他增添一分无情。 凤念，同前一个思迁管事同名却是女子，突然出现并接手思迁，前凤念退位且更名凤寻；传闻中取代白系的思系正是由她掌权。 妘薇，北州妘系妘华独女，出往生林次年建立妘嫕，又一年妘嫕找到控制黑化的方法并开始小范围实验，十七岁接手妘嫕后执掌北州，十八岁缠梦问世；是凤冥嫕唯一一个明面上的追随者。 凤贤，思迁成立者之一，凤能回溯，知晓凤族所有黑暗，因其与世无争凤族才得以安稳。 未知男子名凤陌，不负“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美名，又有“长路漫漫、不惧未知”之意；不知何处来，不知何处去，众人皆似我，众人皆非我。但存在感很低，让人自动忽略又觉得熟悉——任务榜暗杀断崖式第一。 凤清，镇守楼外楼，夜组主事人，几乎不出往生林，是夜组唯一一个知晓夜组所有成员真实身份的人，也是为数不多以真面目承认夜组身份的人。 陆惜念，西州雅轩主事人，和妘薇同年接手雅轩并执掌西州，识金断玉的好手，与世无争的典范，不争不抢拿下任务榜总榜第一；其母是凤若水的追随者。 罗伊，往生林里杀出的黑马，不被看好却成功往生，入黑净后以敢拼命杀出一条血路，成为黑净四大主管之一；去年叛出黑净，未被追责，钟系后人。 皆是人中龙凤，能将这九人都收入麾下的又怎么会简单？所以所谓的摒弃，谁抛弃谁可不一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