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全乐正跟自家小娇妻就挥了挥衣袖准备飞到华国北,正式开始他们轰轰烈烈策马奔腾的草原蜜月之旅。趁肖立早出门送机,江子木跟顾遂心打了招呼,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肖立早的别墅。 正所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仔细算算,这笔买卖,真的是太有赚头。一周不到的功夫,就有七位数的进账不说,还免费看了好一出大戏。 江子木窝在自家阳台秋千椅上,晒着太阳,懒洋洋打个呵欠。看看表,发现才不过八点,取了手机,决定给自己的亲爱的打个骚扰电话。 身在南市的丁叮叮听见手机响,带着一嘴牙膏沫子噔噔噔小跑着从浴室出来。 “歪,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别的小朋友都有人给他们打电话哒。”江子木细声细气的模仿个萝莉音,说完自己先嘎嘎一阵鸭子笑。 丁叮叮见怪不怪了,摇了摇头,应道:“我说江江,今天可是礼拜一啊!” “额……对不起,我这个社会闲散无业人员真的记不太清楚日子了。”江子木的道歉也算诚恳,“叮叮,我这边刚做完一笔买卖,今早正式交付,钱货两讫,到手的银子还冒着热乎气呢。” “所以……要不要请个年假,跟我一块儿出去浪?” 丁叮叮似乎还是没太清醒,眼皮往下耷拉着,单手一抬,大致算了算:今天一天有六个大会两个小会,To do list上有二十八项,邮箱里立着小红旗的邮件应该有一百七十五封…… 感觉身体被掏空,可我特喵的才刚起床啊。 丁叮叮一脸呆滞,有气无力道:“去哪儿呀?” “就去你心心念念的加拉帕戈斯。上月咱们俩喝下午茶的时候你不是提过一句的嘛?走嘛走嘛,你的费用我全包。” 丁叮叮瞬间来精神了,把嘴里的牙膏沫缓缓往下一咽,再开口,问的却是江子木的营生,“江江,这一次的活儿,你做的怎么那么有效率?不是上周刚定下的买卖嘛?” “这还用说?你知道这回的作业对象是谁嘛?” 丁叮叮翻开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随身笔记本,粗略浏览下昨天的娱乐新闻,又看看今天的微博热搜。 “额……不会是厉丰吧?”毕竟,这两天,娱乐圈动静最大的是他,最倒霉的也是他。 “Bingo!我跟你说过了吧,我会跟顾遂心建立长期的合作伙伴关系?” “江江,其实呢……枣子是个不错的人,更是个伟大的爱豆……” 江子木撇撇嘴,有点儿不耐烦,“以德报怨,说的就是你这种圣人,论伟大,他可比不过你。” “再说,我不是听了你的劝,没找过肖大爱豆的麻烦嘛?相反的,现在我还专职帮他呢。” 丁叮叮阖了眼皮,心里默默念叨:还不是因为你说服不了自己进入状态,压根没办法改变肖立早的运势。不然以你的个性,恐怕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了。 “叮叮,到底要不要跟我去旅行啊?你不是刚迷上潜水嘛?我给你订一套最新的装备怎么样?” 丁叮叮抿了抿唇,调侃着笑道:“你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闺蜜’啊。一见面就请吃饭,一言不合给打钱,一起逛街铁定买单,单独购物啥好东西都一式两份,现在又拓展到旅游业,还开始负担起旅游基金了?你说你一个深海恐惧症的,跟着折腾什么?” “你要去那我肯定得跟着去呀。不然你这种大可爱,被人拐走怎么得了?不过呢,要是你有合适的人,括弧——男性,能陪你一起,保证你的旅行安全的话,我就遥控指挥,不去做电灯泡了。当然了,你俩的费用我都包。” 话音刚落,江子木歪了歪脖子夹住手机,两手顶在腰上:感觉自己财大气粗,容我掐会儿腰。 “哦,对了,刚才你的话有歧义——啥别人家的闺蜜,我就是你丁叮叮家的好不好?别说旅游了,你要是肯去考个驾照,我立马买辆豪车送你;你要是啥时候想结婚,我给你备一套南市二环内三房两厅两卫;你要是想搞副业,我立马给你承包鱼塘。” “厉害了我的江——顶着闺蜜的头衔,操的是我爸我妈的心啊!请问你是被我亲妈逼着来替她催婚的对嘛?” 江子木:额……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呵呵呵。 丁叮叮也不管江子木应不应,继续对着手机喋喋不休,“你说咱俩之间是什么旷世姐妹情啊!你对我这么好,确定我还想找个男人结婚?我都被你包养了还结啥婚嘛。” “你要真不想结婚,我养你一辈子。等老了咱姐俩一起跳着广场舞一起霍霍小鲜肉。想想都觉得美啊~~~” 丁叮叮沉默了。虽然江子木的话听着搞笑,但怎么自己心里还是稍稍有些心酸呢? 丁叮叮跟江子木从小玩到大,因为年长,小时候一直默默承担着姐姐的责任。后来江子木跳了几次级,又被保送了F大,两人便在同年进了同一所大学的两个不同院系——江子木读的是外语系小语种,还兼修了工商管理;而丁叮叮作为女生,却选择了最有可能青年谢顶英年早逝不孕不育不男不女的高危学科计算机。 一直以来,两人都是彼此最尽心尽力的朋友,最值得信赖的姐妹。可真正让江子木转变成眼下这个二十四孝华国好闺蜜的契机,还是几年前发生在丁叮叮身上的那件事儿。 “江江,其实吧,先前那件事儿,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的……” “这什么话?”江子木把一双大长腿蹬在吊椅背上,一边拉筋,一边应道:“对了,哪件事儿?我早没印象了。” “是啊。都过去好多年了,你可不能再放心上了。再说,本来那事儿就不是你的责任,这些年你自己想东想西的,没个消停。” 江子木有点儿不高兴,嗓门抬高,开启半撒娇半撒泼模式,“对你好还错了是吧?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去旅游,让你看看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得,得。”丁叮叮一脸无奈,“我去我去。今天我跟老板请假还不行嘛?” “好哒,拉钩钩哦。”江子木跟着来个么么哒,一挑眉,又换了个话头,“对了,最近有没有楚嫣的消息?那没良心的,就春节的时候给我发了条消息,之后又是泥牛入海,潜水到现在了。” “估计在国外工作生活压力大,忙不过来吧。”丁叮叮脸色有点儿不太好看,扫一眼挂钟,猛地喊了一声,“完蛋,今儿要迟到了。” “江江,我先挂了哟,还得赶着到公司打卡呢。等下班回来我们再聊哦。” 江子木还没赶得及say bye,就听到耳朵边一声叮铃,丁叮叮那边已然挂断了。 “干脆,我现在就订机票飞到南市去,赶得及等叮叮下班一起吃顿海底捞。” 同一时间,肖立早别墅。 “话都不留一句就走,真没礼貌。”肖立早从机场赶回来,看到只有顾遂心在等门,心里没来由的有点儿失落。 “你还想怎样?事情已经圆圆满满办妥了,尾款也一分不少结清了,人家为什么继续在这儿呆着?”你是入戏太深真把她当女友了不成? 肖立早一脸“我不管,老子充钱买VIP了”的大爷样,“顾客就是上帝,她也不知道作个消费者满意度调查,好帮她在下个项目里提升服务质量?” 顾遂心摇了摇头:厉丰的事儿刚结束,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着下个项目了? “那你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 肖立早一愣神,突然反问,“顾妈,那些个怪力乱神的事儿,你究竟信还是不信?” 其实直到昨天,肖立早还是坚定的把江子木跟骗子划等号。看着她那么散漫不靠谱,满嘴跑火车,想来不论什么人也没办法把她跟命数这个词联系在一块。 可是,就在看到厉丰车祸的新闻之后,就在顾遂心说水果TV选秀栏目制作人终于回电请求合作的时候,肖立早实在是不能不对江子木产生出三分敬畏七分好奇来,分分钟想要手挽手来个《走近科学》真人秀或者是报名参加战斗民族的《通灵之战》。 如果说江子木学生时期的事儿都是巧合,经营“点兵点将”把把胡牌是暗箱操作,那这一回,万人瞩目的娱乐新秀车祸逃逸,还惹了警察蜀黍公开介入,如果不是非自然力量加持,又有哪个能有恃无恐呢? “这种事儿,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顾遂心的回答很官方,毕竟,她在意的并不是江子木改运的超能力是真是假,而是那一番瞧不穿真假又猛于虎的操作之后,给肖立早带来的是利是弊,以及一旦纸包不住火的时候,这所谓的超能力会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子木跟我们的合作,你别有什么心理压力。”顾遂心撇了肖立早一眼,说的云淡风轻,“就当是从东南亚请了块佛牌,或者是当作从西南边陲入手了条天珠。” “我就当是养小鬼呗。” 还是个超级能吃的饿死鬼、无比贪钱的财迷鬼,以及好话不会坏话满筐的长舌鬼。 肖立早:怼人一时爽,一直怼人一直爽。 “顾妈,水果TV的吃相可是不太好看。”肖立早看顾遂心对江子木的事儿意兴阑珊,便立刻换了话题。 “厉丰的事儿昨天才爆出来,他们立马跟你联系,实在是有够市侩。” “没办法,最近他们收视下滑,再不下剂猛药,只怕很多人的饭碗都难保。” 肖立早哼唧一声,语调很是不屑,“那他们更应该‘坚韧不拔’,铁了心请厉丰才是。这个时候,话题人物带动网络热议效应,保证他们未播先红,喜提热搜。” “入圈那么久了,怎么说话还是不能先过过脑子?”顾遂心默默叹口气,“选秀节目受众大多是未成年,请个当下最热的黑点艺人,你猜上头会不会有人说话?” 肖立早眯缝着眼,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某某日报,某做青团的,某开旅店的,还有被疑使用地沟油的某国营饭店,这几个官微怼起人来可是字字见血,不留余地。不过给黑料艺人开绿灯这事儿,水果TV先前做的还少嘛?也不差多干一回了。” “再说,厉丰这次,不过是弃车逃逸,又没有人员伤亡,跟其他咸鱼艺人比起来,顶多是小打小闹。” 顾遂心眼一瞪,上去给肖立早后脖颈来了一巴掌。 “怎么说话呢?他那是犯法!” “枣子你可给我老老实实的,脑子里那根弦儿永远别松了。” 顾遂心顿了一顿,又再语重心长,“你那喜怒无常的小脾气我能忍,张口就怼见人就甩脸子的臭毛病我也能惯着,可大是大非上,你永远都得给我谨小慎微,端正态度,绝对不可以被人抓住小辫子。” “顾妈,我是什么样的人品,你还不知道嘛。你就好好把心搁在肚子里吧。” 顾遂心手晃了晃,先伸到肖立早脖子上轻轻拍了拍,而后抚了抚肖立早脑袋上的呆毛,轻道:“这个圈子,名利来的太容易,所以想要保持初心,就特别的难。有人坚持自我的时间长些,有的人刚入圈尝到点甜头就开始改变。” 顾遂心嘴唇微开,想提一句厉丰,最终却没说出口,只在心里默念道:对于你跟厉丰,水果TV是非此即彼,可见他上升的势头有多足了。这一回,怪就怪他本身就是有缝的蛋,后续能不能把这个负面形象洗干净,就看他的公关团队有多少斤两了。 静默片刻,顾遂心又再开口,打了个生动形象的比喻。 “你得明白,池子的水浑了,臭鱼烂虾也变多。味道大到扰民,自然会有相关部门出来整改。我要你做这池子里开得最艳、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不管哪一天上面下达了排水挖泥的政策,你都不会受到波及,只会好模好样被人捧在手上,要么移栽到别处,要么等着池子里注上新水。” 肖立早阖了眼,头往沙发上一靠,嗯了一声,不一会儿就像小狗一样软软糯糯的打起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