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立早一怔,半天没理清思路,“我说神婆,你的意思是欲仙欲死对吗?” 江子木:呵呵。就我们俩这天上地下的智商差,除了相互之间资本主义的紧密羁绊,还能用什么来解释我这日复一日为保障有效沟通而付出的耐性跟毅力呢? “老板,同样的九年义务教育,怎么就你这么优秀?今儿又来玩天女散花式撒币了?合着你每天不败家就不舒服呗?” “怎么滴,我撒给你世面不通用的游戏币,你也得肯收啊。”肖立早觉得现在的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制杖”的,实在达不到“撒币”的高度更实现不了“撒币”的厚重感。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到现在都没给我发照片?前面我打电话也一直不通。” “亲,天地良心啊。我刚从岛上回酒店,进门第一件事儿就是接你的电话。野生岛屿上连个鬼影都木的,你还指望有信号?不能因为你正泡在华国的蜜罐子里养尊处优,就assume全球各国各地都手拉手走向小康了嘛。” 肖立早看看屏幕上江子木红透的苹果肌跟有些个浮粉的鼻翼,再看看她略显浮夸的面部表情,心里想说:你这个演技……算了,比AI强。 “今天出门看了点儿什么呀?” 江子木不傻,自顾自抛了几个梗出去,已然发现自家的捧哏似乎在抵触上班消极怠工了。再瞄屏幕几眼,看看肖立早低垂的眸子,江子木已经可以百分百确认今天肖立早的情绪完全低于及格线了。 江子木抿唇攒了攒眉,换位思考下,要是自己被人袭击见血了,结果事后还被一干不认识的“侠客”们开口“小题大做”闭口“夸大其词”,用各种恶意极尽揣测之能,只怕自己能生生被气到脸绿憋过气去,抑郁啥的都算轻的。 “今天可是不得了呢。”江子木打起精神,声音听起来柔和悦耳了很多,“我跟你说哦,今天我可是在前线目击了腾某讯高管的上班下班全过程哦,不光这样,还偷窥到他们组团吃饭睡觉打豆豆呢。” “咦?”肖立早这回的反应倒是不慢了,“哦,你登岛看赤道企鹅了?” 江子木冲着屏幕点点头,一脸老母亲的微笑,“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不仅有小企鹅跟我一起泡jio jio,还有小蜥蜴跟我一起晒日光浴呢。” 江子木:当然了,还有一不小心怼得你满嘴都是的火山灰跟又一不小心把你扎成筛子的仙人掌,呵呵。江子木看看自己的胳膊,觉得一会儿有必要打电话问问前台有没有药油。 肖立早一听,确实被挑起了一丝兴趣,单肘往沙发上一撑,轻道:“你先把电话挂了,把照片发给我瞧瞧。” 江子木小鸡啄米式点头,扭脸就把手机里五十几张原图传了过去。 等了有足足十五分钟,江子木才接到了肖立早姗姗迟来的回拨。 “亲,您老为了把那几张照片看清楚,特地洗头洗澡换衣服出门,到最好的医院挂了老专家号,顺带上手术台换了副趁手的眼角膜对吧?”江子木攮了攮鼻子,话音不由自主的带了点奶气。 现在的肖立早看起来反倒是比江子木更憋气,紧抿着嘴,掂掇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问道:“里面有两张合照,上面那个卷头发的男人是谁啊?” “马修,今儿在船上认识的朋友。”江子木的回答连略过的标点符号都透露着坦荡,然鹅,这或许才是最伤人的地方吧。 “这位的属性,应该是种观赏性植物吧?你个神婆的桃花,也是旺的很啊。” “要你操心,早安排了,你别多嘴,让人家安心的去吧。” 话音一落,江子木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down机:一上来就问马修的情况,你肖大爱豆可别真是个钟爱“强人锁男”的主儿吧?反正退一亿步讲,你肖立早就算选择吃一整坨大象便便,也不会要吃一口我的飞醋。这一点我还是异常有把握的,如果错了,我江子木一辈子吃火锅点不到毛肚! 当一个吃货拿她最爱的食物当赌注的时候,不要怀疑,此时的她是怀抱着百分之十四亿八千七百三十九万胜算的。 聪明如江子木,可以通过马修的几个小表情推测出他借顶针不过是个还算新潮的搭讪方式,也可以通过一个眼神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试图吸引自己的注意,这些,既是天赋,也是经验。然而,一切的预判,都是建立在对方跟自己站在触之可及的范围内、亦是在可以跨越的层次上的。很明显,无限风光的巅峰爱豆,跟江子木这左脑一个钱字右脑一个吃字还满头满脸写着逗比的普通人隔了天海之远,莫说江子木触手难及,只怕换路飞站在江子木的位子上,对着遥远的肖立早,也只能瞠目扼腕,无奈长叹。 “他那个颜值,面对男女都是独孤求败,爱情路上自然得是天煞孤星。”江子木眼睛微微一斜,很是不爽,“不然什么好事儿都让他一个人占了,这老天爷未免太过不开眼了不是?” “再者说,我们俩,可是往日有怨近日有仇,上回在别墅设计老娘没成功,这次还想把美男计回收再利用?老娘才不信你的邪。” 瞧瞧,每个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概念,大多数时候,这种先入为主会把人们的脑袋打造成个铜墙铁壁万夫莫开的城池,任何置身事外的明眼人瞧一下就心中有数的最大概率可能性,每每被那可恨的先入为主打得鼻青脸肿进而跌落悬崖尸骨无存。 故而,任何时候任何情况,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满。最好能把近几年风头无两的哲学思辨大家王某泽老师的“真香”定律拓写下来,随身携带,时时引以为戒,一日三省吾身。 “呵。” 肖立早又开始用鼻孔代替舌头发言了。 “为了看你这几张辣眼睛照片,我也算是拼了命了。视神经劳损,视网膜刮擦,再多看两分钟,真要瞎了。” “得,得,合着我发给你照片一分钱拿不到,还得赔你点儿医疗费呗?” “这倒不用,我有医保。”肖立早侧了侧头,“专家说我演唱会开太多,引发‘惧人症’,建议我每场演唱会前,至少提早半年尽量避免接触陌生人。” 江子木一愣:啊咧?还有这么上档次的胡说八道?要不是小学顺利毕业,我差点就信了。 “所以哩?” “所以之后你再给我发照片,无关人员不要入镜。” “两开花,两开花。”江子木小手一立,十指张开,啪啪啪的又是一通海豹式鼓掌。“你肖大爱豆真不是一般人,得个心理疾病都透着一股子高端奢华有内涵的国际品质。建议把你这个案例上报国家,指不定能为华国罕见心理疾病研究与治疗这类高精尖课题开拓一些新思路呢。” 这话说完,江子木脑子一热,连忙抬手扶住额头,叹口长气,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离爆血管真的不远了。 肖立早抿抿嘴,张嘴想接茬,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下意识的耸耸肩,挠挠头,显得自己更欠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