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站在一起时,不会相形见绌可是翡非常重要的!好、好了我们走吧,别再磨蹭了!赶快跟上我!” 说完,鹈饲先生便快步离开了。 “那家伙……就不能直白一点夸人吗?” “就是没法直白夸人才会成这样的。” (…………) 即便坐在车上,鹈饲先生还是有些脸红着,一言不发,我也尽量不与他视线相交,只是一直望着窗外,然后—— 雉子谷先生率先下车对我说,“好了,我们到了。” 我对他说了声,“谢谢你。” (啊……) 再次站着纳赫蒂加尔前的我,终于理解了那天翡翠话里的意思——『可爱得有些恶趣味。』 夜莺——店如其名,这里正是与夜间啼啭的鸟儿的聚集地,然而在无数灯管照耀下,巨大的建筑仿佛君临夜晚般伫立在眼前的模样,的确和可爱二字完全挂不上钩。 (……唔!) 这里……就是敌人的城池……然而,还有更为震惊的事等着我。和鹈饲先生一同走进去的瞬间——过分壮丽的景象便令我忘记了呼吸,一切都在闪闪发光。 玫瑰色、葡萄色、珍珠色——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的女性们穿着颜色鲜艳的礼服,她们脚下踩着舞步,翻飞的裙裾像盛开的花朵。 天花板上的垂吊下来的巨大水晶吊灯,折射出各种颜色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令人头晕目眩,再加上馥郁的香水味,微苦的烟草、酒味,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我只得怔在原地。 (……呜……) 鹈饲先生询问道:“……喂,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 我否认了并回应他,“不、不是的……抱歉,我没事,只是不习惯这种场合而已。” 鹈饲先生重复了一遍,“……不习惯?你又说这种不想华族大小姐的话。” (我基本没有参加过晚宴。) “……这样啊。”他缓缓走起来,“我也讨厌晚宴。” 我觉得……自己走来错地方了,女性们无一不唇色鲜艳,手持高脚杯优雅地谈笑,早知如此,以前多出息一些晚会习惯就好了…… 同样潮湿的的空气,这里却与温室完全不同,没来由的黏腻,厚重。要打起精神来,我可是来做昌吾的护卫。 「咦,昌吾。」 好不容易稍微习惯了一些后,一对夫妇走向我们。 “四木沼先生,还有蔷子夫人。”鹈饲先生叫出的名字令我浑身绷紧。 (咦!?四木沼……?那面前左眼戴着眼罩的这个人就是……?) 当我还在拼命假装冷静时,他就已经看向了我,询问站在身边的鹈饲先生,“昌吾,这位可爱的小姐是?我记得你曾说过没有婚约也没有钟意的女性吧?” 他微笑连连,但露在外面的那只独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是个让人感觉他深不见底,拥有冰冷黑暗的男人。 “嗯,的确没有那种人,她是我母亲朋友的女儿,难得尾鹫先生邀请我来,总不能单独赴宴吧?” 四木沼先生听完鹈饲先生的介绍后,便开口询问道:“原来如此……小姐,请问尊姓大名?” 我有些犹豫是否说个假名字,然而鹈饲先生竟然先一步帮我说出了口,“她叫久世,她生性娴静,和我一样,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 “……幸、幸会,四木沼先生,我叫做久世。”说出这句话我已经尽了全力。 四木沼乔:“久世……该不会是久世子爵……政孝先生家的千金吧?” (……!这想装作不是也不行了吧……) “是、是的,没想到四木沼先生竟能记得我这种人的名字……” “哈哈,确实挺怕生的,不用如此谦逊哦,那我重新打个招呼吧,欢迎来到『纳赫蒂加尔』,我是这里的老板四木沼乔。” 我颤巍巍地握住他伸出的手,他的手指细长冰冷,让人联想到雕塑。 “幸会,可爱的小鸟,我叫做蔷子,是四木沼的妻子。” 紧接着,他身边的女子伸出了手,那只纤细的手被包裹在泛着珍珠白光泽的丝绸手套里,连同为女性的我,都要为她优雅的举止而自惭形秽。 “请……请多指教。”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即便隔着手套,也能感受到陶瓷般冰冷的肌肤。 蔷子小夫人对我说了句,“竟然这么紧张,呵呵,真可爱,没关系,今晚不是那种严肃的聚会,可以放松些。” 四木沼先生附和道:“没错,尾鹫是我的朋友,他最喜欢的就是突破常规,很快就不会拘泥于礼数了。” “对不起……我只是不常来这种场合而已。” 蔷子夫人说着类似的话语,“我以前也很不习惯……不,说实话,现在的我也不习惯。” 她的嘴唇没有涂上那些颜色艳丽的口红,色泽明明像是初生的花朵娇嫩,笑得那么柔和——但却让人无端地感到冷淡。 “不过,实在是没办法留乔一个人对吧?” “你的关心我心领了,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