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在这一点非常慎重,他只会看印刷本,自己也不会去纳赫蒂加尔,然而……没想到他儿子……却是个白痴。” 昌吾:“……唔。” “要是你也跟首相一样小心警惕就好了,爸爸没有跟可爱的儿子提过醒吗?不要看别人亲笔写到线装书。” 鹈饲昌吾:“…………” “那可是我慎重地,将自己所有的情感寄托在里面,为了鹈饲昌吾才写出来短篇小说哦,但我没有错。 其实……你早就知道稀有之物的事了,不是吗?但你为什么还是买了它来看?并不是我硬塞给你看的吧? 是你『偶然』找到的不是吗?还是你觉得自己和那种东西无关,都是骗人的?” (笹乞先生……!) 昌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我清晰地看见,他眼瞳里闪烁的并非愤怒。 昌吾自嘲道,“……是啊,我真的……太过天真……愚蠢……到了极点……我现在……都还记得翻开那本书后的事,一点也不令人恐惧,不知为何,我看见了……纯白的雪景。” (昌吾……)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 昌吾反问他,“那本短篇和你的处女作……『雪岭之柩』同样的雪国背景吧?” 笹乞先生凝眉,“……什么……” “『白雪被月光染成青白,静待着我的死亡。』我记得那个故事的开篇,我……看了很多次。 因为……我从未见过那种雪景……看过那篇小说后,便一直憧憬……总有一天……我想看看那幅景象,所以……我觉得自己看见的就是那个地方。” 笹乞藤一郎:“…………” 昌吾继续说了下去,“我看了……你所有的书……但,最喜欢的还是最开始的那个故事,这一点……现在也没有改变。” 男人听完昌吾的话后,讽刺道,“你是……白痴吗?看……看那种无趣的书,你还真是……品味差到极点。” (……笹乞先生……?) 他的表情一瞬间闪过一丝奇特的光彩,我从未见过他这样似喜似悲。 “好了,也聊的差不多了,该讲讲你们故事的结局了—— 自杀未遂而苦恼不已的鹈饲昌吾,开始憎恨稀有之物,憎恨书本身,而他最终走投无路,杀害了鸱鸺的搜查部部长朱鹭宫栞。 在那之后,他本应该自杀……但『运气不好』没能成功,次日,他万念俱灰,在回老家途中决定强迫恋人与自己殉情。” 昌吾:“你在说什么……!” “但她『幸运』地生还,尾鹫先生救了她,于是二人结为连理。” (什么……!) “没错,鹈饲首相因为儿子反复闹出丑闻而辞职,失去了靠山的鸱鸺也只能解散。” (笹乞先生!?你在说什么!?) “这……太理想化了,而且有几项已经失败,但这也是应人要求。” 尾鹫英树说了一句,“久世小姐,你不用害怕,我很快就会让你忘记昌吾的,我认识非常优秀的心理医生。” 昌吾质问他,“……尾鹫,你这家伙……到底要……” “昌吾,你不是也说了自己很天真吗?没错,你和首相都很天真。所以才会受人背叛!相信他人的人才才是愚蠢的! 死之前,来给你上一课好了,想要成为人上人,是不需要感情的!” (呀……!?) 久世鸫:“…………” 尾鹫先生那仿佛已经获胜的声音,令我全身都充斥着怒意。 (……不行,我才不要……在这里迎来结束,我才不要……什么都不做,就让他们得逞……!) 我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去,并不是因为害怕,但我……还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 (……尾鹫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能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而且……我……已经注定要和昌吾分开的对吧?) 昌吾:“你!?” (那至少……最后一次用自己的双手,再次拥抱昌吾,解开一个女性的束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况且你还持枪!) “……好吧,最后就让你幽会一把好了。”他挂着确信自己已经赢了的笑容走向我,毫不犹豫地解开了绑住我手的绳子。 (谢谢。) 我对他一笑,抱住了昌吾——而实际上,我悄悄握紧了藏在裙子里的匕首,迅速给缚住他手的绳子切了个口。 昌吾:“!?” “不要……暴露了。”我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昌吾轻轻点头,顺手用被绑住的手握住匕首,开始慢慢切绳子。 (千万……不要放弃。) 我尽量露出悲壮的表情,搂紧了昌吾。 昌吾反问被收买的人,“雉子谷……我问你一件事,我无意之中烧掉的稀有之物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雉子谷新把问题又抛回去,“除了我……还有谁?鹈饲首相还真是内心强大,您出了那种事,他也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 要是换做普通父母,早就声讨鸱鸺了吧,还是说因为发生丑闻的是自己那般拥护的组织,才什么也没法说? 他就……这么不看重自己的儿子吗?” (请……不要说蠢话!你根本就不知道首相说怎么想的!) 我原本想继续装作顺从,却忍不住叫出了声,“你根本不知道……首相他……究竟有多为我考虑……!” 昌吾:“……你。” “……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可能知道?我既不是鸱鸺的人,也不是乌鸦的人……我……只是一介佣人。 只不过,那边那位实在是嫌他碍事,于是就准备把目标换成了比父亲更多漏洞百出的儿子试试看。” 尾鹫先生夸赞着雉子谷先生,“幸运的是,你正好逃进了鸱鸺的老巢。” “要是,你在那种地方,再次发生和稀有之物有关的丑闻,那鸱鸺反对派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吧? 四木沼先生正好也想摧毁鸱鸺,总之这次刚好各方的诉求都一致,正好借这次联手。” (……唔。) “只是他儿子因为彻底害怕起书来,迟迟不肯看书,然而这时……刚好她发现了那本书。” (!?) 笹乞先生补充,“如果是我写的,那说不定他不会看,于是我专门努力用假名写了本书。” (难道,说那时他在纳赫蒂加尔写的书就是……) 雉子谷先生继续说着,“久世小姐,你还出面阻止他出入沙龙,真的净在多管闲事。” (……是啊。) 久世鸫心想着,绳子的缺口应该已经差不多割得很深了,差不多快能隔断了吧? “所以,我才趁他无法逃脱之时赶紧下手,另外形迹可疑的记者也很碍事,真是的,催眠暗示也完全不顶用。 那个男人可是说了,他已经给你施加了最强烈的暗示,一定会成功,即便失败也会让你精神崩溃,让我放心。 结果……却是现在这样。” 鹈饲昌吾听完所有事情经过后,“那还真是……太遗憾了啊!” 尾鹫英树:“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