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蚌的船夫也是大为惊异,自己打鱼渡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蚌。顺嘴就吼道“我的天啊,这么大的蚌!这是成了精了吧”文誉升也没见过如此大的蚌,虽然吃惊不过反应没有船夫的反应大而已。文誉升和船夫把蚌拉到船上,只感觉船一直往下沉,这只蚌有二个人得重量差不多,船吃水很深二人不敢乱动,稍微晃动一下就有沉船得可能。这时木妖的声音出现在文誉升的脑海里面“雇船就雇了这么一个小船,让它压沉了一切就白费劲了”接着借助文誉升的口对那只蚌说道“快把珠子吐了饶你一命,否则就让这些凡夫俗子,吃了你的肉,杂碎你的壳还能做好多的药材呢!”只听蚌里面发出一个女声“我修行的是正法,又不曾害人,你为什么要苦苦相逼”这时听见女声的船夫吓得已经面色发白,一下坐到了船舱里面,小船晃动后最终还是平稳了下来没有翻。船夫用颤抖的手指着蚌,哆哆嗦嗦的说“这是它说话吗?这真是成精啦,快……快放回去吧!这,这不关我事呀!我就是个撑船的,不……要……找我啊!”“为什么?就为你有个宝贝珍珠,交是不交,不交我就要动手了!”木妖又催促那蚌精。大蚌的两片贝壳缓缓的打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文誉升向里面张望,只见那里面不是普通的蚌肉一样,像是一个女人躺在里面,四肢头身凹凸有致!只有脸部的位置看不出来什么样子!那个女声又出现了“无冤无仇,你居然用北斗法阵来压我,还往我头上扔那个……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我好记住你的大恩大德”,“小可文誉升!你是该记住我的大恩,每个位置我只放了五枚铜钱,如果组成七七之数,你还能在这和我哇啦哇啦的说话吗?”文誉升这心里面不要提有多么气了,这是给自己栽赃,就开口说“不是我啊!是那个……那个……”话没说完一股液体伴随着血腥味直朝他喷来,文誉升左侧一闪身,喷了半边衣服上都是鲜血。骨碌碌的一颗带着血液的珠子落在船板上,圆滚滚略比鸡蛋小一点。文誉升拿起来放在手中又擦了擦,借助旁边的花船的灯光一看,分出七种颜色璀璨夺目!文誉升接着说道“木妖如果你再这么乱说话给我栽赃陷害,要不是为了救吴君闻,我就投湖自尽!”船夫有点懵,这明明是蚌精他居然叫木妖!不会是个傻子吧!那个珠子倒是有点意思!肯定很值钱!“船老大是陆勇吧!还不把我放回水里去要不要我给你清点一下,你在这湖上做了几庄好买卖呀?”蚌精对文誉升没有理睬,而是对船夫说起话来。文誉升顺势看向船老大的眼睛,木妖早已经知道了情况,在内心和文誉升说到“哎呦!你雇的还是个黑船呢?有趣,有趣!我挑拨他杀了你,我不就自由了!四周都是水,我也不怕那个只会烧房子的祸斗啦”。突然“扑通”一响,重物落水的声音,陆勇已经把大蚌推进水里了。一转身从船板下抽出一把腰刀,一手提刀一手指着文誉升说“珠子交出来,你跳下水去,能不能活看你的命。不交珠子即刻要你脑袋”他一改平时的低声下气,变得凶神附体一样。“那边怎么回事,什么声音!”花船上有人喊了两声,陆勇略转头,眼睛一直盯着文誉升赶紧回“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转身把刀藏会了船板下。那边花船上灯火通明,上边还有人七嘴八舌的乱说话“是不是人掉下去了,这么大水声”“划过去看看,快点!”船头站着两个人,正指挥着船家往这边划船。两船靠近后,花船上一人俯身往下看着“哦……是陆勇吧!这么晚了打的什么鱼啊!这么大动静,快过来我看看”陆勇仔细一看打了个哈哈“罗老弟你吓我一跳,今天这么有雅兴啊?”花船上正是罗门子罗仁正,另一个人不认识。文誉升和文老爷子去县衙时候见过罗门子这个人,虽然换了衣服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见陆勇叫他罗老弟,就大着胆子说道“罗大哥,我是文誉升啊,县太爷升堂审案那天我们见过啊!”罗门子知道陆勇做的生意是什么,时常也来孝敬他,所以并不想管陆勇。文誉升一叫出来,罗门子看了一眼他,就招呼陆勇上花船。陆勇解下缆绳拿在手里,跳过花船系好,就进里面去了。罗门子和那个陌生人还有陆勇坐下后,罗门子就大声呵斥陆勇“谁是你罗老弟,自己什么身份不清楚吗,和我托大,我说句话你就得死!”旁边那个陌生人听了罗门子的话,脸转向罗门子,不被察觉的狠狠的翻了他一白眼。左手捋了一下山羊胡子,右手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慢慢开始咀嚼,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开始一上一下的跳动。周围歌伎乐师此时一点声响也没有,有的站着垂着手,有的坐着双手按住琴弦。罗门子又压低声音“老实交代,你把谁杀了吗,那个文公子怎么一身血迹,他父亲可是县太爷旁边的红人”陆勇赶紧解释说“就是鱼叉子叉了一条大鱼喷出来一点血,谁知道最后还让那个大家伙跑了,水声那么大你们不是也听见了嘛!”山羊胡子抓了一把花生壳直接甩在陆勇的脸上“妈的,一句实话都没有,你们这些人就是婆婆妈妈的,赶紧给我说实话,不让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说到这罗门子也白了山羊胡子一眼,满脸的不屑一顾。山羊胡子继续说“来来回回的划船当我没看见吗?先后停住那几个位置分别是瑶光、天枢、开阳、天璇、玉衡,天玑,最后那个位置是天权,合起来是个北斗七星的样子,船上有会道术的高人,你他么在这和我瞎扯什么呢?”陆勇本以为蒙混过去,继续做他的勾当把那个宝贝珠子拿到手。权衡了一下利弊,最后妥协了把事情从头到尾的叙述了一遍,至于文誉升身上的血迹,只说是那个蚌精喷血后逃跑,没提那颗大颗珍珠的事。因为他觉得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那些官府的狗也别想占便宜。罗门子表面上自斟自饮,他从不给上级以下的任何人斟酒,对这个山羊胡子更是不屑,没耽误过吃喝。耳朵却也没闲着,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行了,谁爱听你这些离奇的怪话,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滚吧!该干嘛干嘛去!文公子嘛要不然客气点,要不然就……干净点”罗门子用一根手指往自己脖子上一划。陆勇刚要起身,山羊胡子拉住他的衣服说道“你下去,他上来!你是不是叫陆勇,”陆勇本以为文誉升还是他的囊中物,不想被这个人拉住衣袖,起不了身。陆勇虽然没有下过冬三九夏三伏的苦功夫,但是做他们这行的也有些许功夫在身。陆勇不知道什么情况,转头看着罗门子,罗门子正拿着酒壶斟酒也不看他。陆勇只能轻轻的点点头,山羊胡子刚放手又问了一句,你们船上没有别人了吧!陆勇一边倒退着往外走,一边答道“只我二人而已没有旁人”陆勇走后,山羊胡子举杯,对罗门子说道“罗老弟,哥哥我托大了叫你一声老弟,希望不要见怪。我这有一个小小戏法,表演给你看看博你一笑,就当赔罪了”说着话从旁边拿过一张纸,抄起笔简单的画了几个线条能看出是一个人的模样有身体四肢头脸,按照边缘位置撕下来。接着咬破中指在纸人的腹部用血写了两个字“陆勇”手心中取了一根头发系纸人腰间,这根头发就是陆勇的,山羊胡子拉住他衣袖就是为了拿到这根头发。喝了一口酒闭眼一会,猛的睁眼把酒喷在桌面的盘子里面,把捆着头发的纸人扔在盘子里,酒水很快将纸人全部浸湿,向船外喊了一声“陆勇!”船外的陆勇到自己的船上,让文誉升过去说是有人要见他,并且小声说道“你那个珠子我没和他们说,不能便宜了这些穿着官服,以势压人的强盗”文誉升心想,说别人是强盗,你自己不也是打家劫舍吗!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只能看见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这时花船上传来了山羊胡子的叫声,陆勇大声答应了一下“哎!……”还想继续问什么事啊!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僵直着一动不动了。文誉升看着陆勇不动了,就从他身边绕过去往大船那边过去了。罗门子正不知道什么小小把戏,山羊胡子邀请他外边观看,一行人出了船舱。正迎着文誉升从跳板上走过来,就一起站在船板上凭栏下望,只见陆勇还僵直在原位。山羊胡子得意的捋下胡子,左手托着盘子一边向大家说“看好了我让他左手放在脸上”另一边用右手把盘子里面纸人的左手折叠放在脸上。小船上陆勇左手随着山羊胡子的东西一致的放在了脸上!“右手也放上去!仰头!对对对!弯腰!”他说一句就动一下纸人,陆勇就在小船上坐着动作一模一样!“怎么样?大家看看有意思吧!你看我这回要把他小腿踢到前边来,膝盖向后弯!”山羊胡子面上由刚才的得意变的凶狠,睁圆了双眼。刚刚还有人哈哈大笑,有的说好玩,有的说神奇,还有的人面露微笑,想找找是不是二人之前有什么约定的暗号,在这哗众取宠。当听到说要把小腿掰到前边打个弯,膝盖朝后的时候,都安静了下来。山羊胡子哼了一声,一边说“我让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腿就折了!一会把你揉成团,扔湖里喂鱼去!”一边把纸人的腿向前一弯,那边小船上一声脆响,陆勇的一条小腿已经折了过来。身体失去平衡也随之倒在船上,诡异的姿势让很多歌妓都惊呼出声,掩面不敢再看了。罗门子知道这个县令让他相陪人应该是个大富大贵之人,结果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还不如不见,来人衣着简朴心里就怠慢了很多。山羊胡子还称他为罗老弟,更是心中有气。看了刚刚的小把戏,不由得脊背发凉,言行举止恭谨了很多,不是尊敬而是害怕!见目的已经达到的山羊胡子满脸得意,露出了不可一世的表情。文誉升刚刚过船就看到这个情况,知道此人必定会妖术道法之类的旁门左道之人,心里就问木妖这是什么妖术。木妖对“妖术”二字非常反感,不过还是告诉了他这是引魂入彀之法。通常都是为惊吓失魂的人招魂用。失魂的人都会迷迷糊糊的睡觉,不会服从他人命令。这家伙先引陆勇的魂进入纸人,然后用另一个能听从他的命令的东西,进去陆勇的躯体,每次陆勇做动作,都是他大声发出命令陆勇才会做,就这么简单。文誉升以前从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自从一清把木妖封印在他头骨之内不由得不信。知道了这山羊胡子的底细,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笑。山羊胡子正得意的环视四周,有的人心惊担颤,有些女人更是掩面哭泣,到了文誉升脸上却显示出了不屑和鄙夷。就在刚刚陆勇说了文誉升用铜钱压住大蚌,并且打捞上船的事。面前的人这么年轻,一定有高人指点过,否则他是怎么知道湖里有蚌精,并且打捞上来的呢!如果这个年轻人知道我的玄机,那就说明并没有什么高人指点,他本身就是个高人。还得试他一下“这位就是文公子吧,看你年纪轻轻在旁冷笑,难道能揭穿鄙人的戏法吗?”罗门子一直就认为文誉升不过是个没用的书生,从没放在心上。山羊胡子把众人的目光都引到了文誉升身上,文誉升上前一步“小生姓文,名誉升字彰显,先生不会就让我站在这说话吧!”这是文誉升给他留着脸面,如果大庭广众之下就拆穿他,难免结仇生怨。山羊胡子一抱拳“鄙人的姓氏倒是和文老弟姓氏能组成词语。我姓章,文章的章,章映晨。请入内一起喝上几杯水酒”说着一挥手却把罗门子档在后边,让文誉升在前先行,二人相让一番一同往船舱走,说话之际章映晨已经把盘子随手放在一旁,文誉升路过的瞬间随手用食指点了一下纸人头,换了无名指又转了一圈,食指再一弹把发丝弹落。纸人上的名字本就已经模糊不清,经过他这一转踪迹全无,魂魄被放出,小船上的陆勇如梦初醒一般,抱着自己的腿一阵哀嚎。花船上的人都看过去,谁也没注意他的动作,章映晨却是有些不易被外人察觉的怒色。文誉升是个聪明人,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心里问木妖刚才那两个动作,只是破了他的法术不至于生气吧。木妖洋洋得意的说,一个新死的女鬼,不过百年修行也敢猖狂。在你弹指弹去头发的一刹那,二人的灵魂位置互换了,如今为章先生办事的女鬼被困在那个盘子当中,就如一个一只蚂蚁在大海中一样,靠自己是一辈子也出不来的了。文誉升本不想上这做肮脏交易的花船,更不想与人结仇,结果事与愿违。不但有生命危险,上了花船,还与章映晨这个会邪术的人结了仇。就在文誉升和木妖对话,这档口章映晨已经尴尬的举过两次杯,文誉升都没有看到,罗门子觉得气氛有点紧张起来。下一个被折磨,或者真的被揉成团的人会不会是文誉升。此时章映晨心中所想却是,自己把陆勇魂魄聚过来在盘子里面,陆勇的感觉是被困在一间没有门窗没有屋顶的大房子里面,而他养的女鬼被困却是犹如大海一样空间,这道术比自己不知高了多少倍,不敢轻易的出手。既然不能比道术那就比比丹药好了,大声对外边的人喊话“外边的!都给我进来,老爷上你们的船,银子可不是白花的”悄悄地从袖子里面拿出一粒丹药用手指按碎在酒杯里面,然后把酒杯连同里面的药酒扔到船舱门口。外边的妓女,老鸨,吹拉弹唱的班子一齐进来,开始只觉得酒气冲天。男人们没有什么,女人们就觉得燥热头晕目眩,勉力支撑着来到三人面前斟酒夹菜,乐队开始奏乐。章映晨被两个女人搂搂抱抱,慢慢的开始一件件的脱衣服。在文誉升旁边的女人也是一样,章映晨看着文誉升,文誉升虽说在梦中见过木妖幻化的场景,但也都是自己曾经见过的场景重现。这次却是真实的,那女人的皮肤炽热,慢慢的靠近文誉升眼见得就要脱光了。见多识广的花船乐师们也目瞪口呆了,怎么说也得找个房间没有外人在场吧!就在这时船舱的门突然开了,哗啦一响。有人直奔罗门子耳语道“监狱走了水了,好像还烧死了人,太爷叫你赶紧回去!”罗门子一把推开那个搔首弄姿的老鸨子,气乎乎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