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雁没有回答，‘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哼？”‘死’停下身影，左右来回像是在确定什么。 “怎么了？”席雁又再次转回来。 “你先回吧，发现了点有趣的事。” 席雁蹙眉，并未反驳，转身离去。 两人背道而驰。 剑峰山脚。 “你的味道很奇怪，既不是妖，也不是魔，却也没有神性，可别告诉我你是人。”‘死’有些虚幻的声音响起。 一道高挑的身影放缓速度，落在地上，些许黄沙落下，与枯叶相碰，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难道你觉得我是人？”带着少年独有的磁性的声音响起，平静却戏谑。 ‘死’坐在少年前方的树枝上。 “当然不。” 少年抬起左手，黄沙凝聚成一道杀气十足的剑。 “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死’晃着腿笑了一下。 “死。” “唦！”沙剑破空而行。 “喂，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很不礼貌？”‘死’挥出一道黑雾裹挟着沙剑没入枯叶。 “你说假话，难道就很礼貌？” ‘死’若无其事的凑近少年。 “噫？你这张脸可真漂亮。” 少年狭长的眸子弯着，挑了挑眉。 “你脸上的血迹不需要擦吗？嗯……衣服上也有很多血迹。” 祁鹤刚刚从袖口抽出手帕，听闻此言，将手帕拿到大约是‘死’的面前的地方甩了甩，慢条斯理的擦及脸上和脖梗的血迹，张扬而野性四溢。 至于衣服，待会儿说不定还会脏的。 “你是黄沙变的？” “算，也不算。话又说回来了，别告诉我你真的是死。” “好吧，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死’飘在少年的眼前。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这青阳宗，可真是个有趣的地儿。什么东西都有。”少年晃着腰间带着铃铛的步禁。 “你长的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你是怎么做到的？”‘死’好奇的问。 “夺舍，你信吗？” ‘死’若有所思的点头。 “喂，不是吧，你还真信？” “我希望我的化身也这么漂亮。”‘死’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你想要化为女身？” “不错，你听出来了。” “嗯，准确来说不是听，是直觉。我叫祁鹤。你呢？”祁鹤像是一个正常少年认识好友一样，好奇的开口。 “我？我还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死。” “不好听。要不你换一个吧。” ‘死’没有回话，换了个话题。 “祁鹤……剑山宗的，我记得你们明日才能到吧？所以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唉，我的力量被封印了，我现在也只解开了两成，这青阳宗的深处有我的力量，藏的真够深的，我自己都几乎感觉不到。” “啊，我说呢。原来那股味道是你的，闻起来就很好吃。” “那个是我的，你要抢不成。” “哈哈哈……看我心情。” 祁鹤耸肩，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你很厉害。我再恢复三成力量应该可以和你不分上下，可是我感觉你的增长潜力很大，所以你是靠什么增长力量的？” ‘死’跟在祁鹤旁边：“很多。但我更喜欢寿与欲。” “那就难怪了。” ‘死’靠近祁鹤上上下下的像是在闻什么。 祁鹤侧着脸，挑眉。 “你不属于五行中。”‘死’突兀的开口。 祁鹤无所谓的看着旁边的‘死’：“你不也是吗？” “好吧好吧，当我没说。啊，那我算是找到一个同类？” 祁鹤点头，“照这么说的话，也没毛病，我从未见过除你我以外的和我们相似的东西。” “你现在要去内阁？” “对，所以你还要继续跟着我？” “为什么不？我可以帮你。” “帮我？我可不相信你。所以得想个约制的法子。” “什么？” 祁鹤停下脚步。 “比如说——契约。” “又是契约，我不会。” 祁鹤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 ‘死’解释。 “我自诞生有意识起，就一直在死界。我出死界也不过短短数日而已。” “好吧。伸手。” ‘死’递出自己的左手。 “你就不怕？” “怕？怕什么？以你现在的实力，最多只能将我重伤。” 祁鹤扯了扯嘴，在‘死’的手上画了一道符。 “它会一直跟着你，你可以以任何形式保存它，把它单独拎出来也行。这道符只有一个底线，就是不能杀死对方。” “我不会杀你，我是说若非生死必要。”‘死’握住自己的手。 “你说了，只是若非生死必要而已。” “好吧。虽然我不认为会有那么一天，有人能将我逼到那个地步，毕竟只要有欲望，我就不会死。” ‘死’看着祁鹤画完后就在半空中张开的手。 也在上面画了一道一模一样的符。 祁鹤甩了甩手，符印飘出，变成一个红色的羽毛，上面的金属挂饰是细小的符文。 祁鹤满不在意的戴在根本就没有耳洞的右耳，鲜血涌出，又化为黄沙。 “好了，现在可以了。走吧。”祁鹤给自己加了一道神行符头也不回的朝着内阁的方向走去。 ‘死’飘在旁边，打量着祁鹤。 极浅的淡绿色的眼眸，乖张而疏离，整张脸棱角分明，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真漂亮，‘死’突然就理解了从别人记忆里会谈到的什么叫做长在审美点上了。 它说的是真的，若非遇到自己的生死时刻，它是不会杀了这个它刚刚找到的同类的。它琢磨着自己的想法，似乎觉得颇为搞笑。 用人的话来形容应当视为，难不成怪物也会孤独。 它是靠欲望活着的，所以并不会有那样的生死时刻。 而且，它并不认为真的能够杀死对方。 那道符，只是起了一个建立信任点的作用而已。 它们都对对方很感兴趣。 所以明明根本就不认识，却还是能若无其事的交谈。 这青阳宗也是够倒霉的，遇到这么多的晦气。 不过也说不定，说不定其他宗门也不比这好到哪里去。 毕竟，当今世道，正道似乎已经由盛转衰，只有表面的富丽堂皇维持着，私底下的臭恶多了去了。 妖鬼四行，人间那些偏僻的地方，几乎就是炼狱。 平民艰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