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豹一把火将整个美良沟烧了个干干净净,获得了进攻绛州以来的最大一场胜利。
他兴冲冲地去大营中去见自己的父亲,军中的将领们看他的目光也都变得不一样,这才真正叫做虎父无犬子,总算没有堕了父亲的名声。
李嗣业满意地坐在交椅上看着自己的儿子,点点头称赞道:“此战你用最小的损失获得了最大的胜利,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期,但是也不必太过自满,今后仍然要向各位将军虚心请教,要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
李崇豹抿起笑容插手道:“父亲教训的是,我一定戒骄戒躁,多向各位将军学习。”
“嗯,火攻虽然事半功倍,但是所造杀业也太大,且对山林破坏太严重了,如今美良沟中的火势依然在蔓延,我们恐怕要在绛县等上一阵子了。”
绛县和闻喜县的西南方还有一个垣县,处在中条山山脉和黄河河湾中间,路途山高林密,险峻难走,要想攻下来估计要浪费太多精力和时间。但这个县对他控制绛州没有多大影响,所以李嗣业直接略过,只要占据了闻喜,就等于控制住了绛州和蒲州之间的交通要道。
他们在绛县等了足足九日,等美良沟的火势蔓延到鸣条岗以西,才率军通过了美良沟,进占了闻喜。
如果王思礼在朝廷那边求不来援军,那他在整个蒲州就只剩下几千残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嗣业从他的面前碾压过来。
王司空现在不能期望河东节度使邓景山,就算他愿意派兵南下,如今也已经远水救不了近渴。
朝廷派出的中使已经沿着晋州盆地前往太原,但这一趟简直是无用功。
他心急如焚之际,决定再给朝廷上表陈述情况的危机,如果让河西军占领整个蒲州,那么黄河上游处的龙门渡和下游的津浦渡都将被他直接占据在手中,要过黄河进关中简直轻而易举。
……
李亨躺坐在榻上,面前的地下跪着两个太监,一个手中托着汤药的盘子,另一个托着盛着丹药的盘子。他先把丹药取来送入口中,又伸手接过端起汤药送服。
李辅国站在他面前,手中捧着王思礼送来的奏疏,声音逐渐放低:“河西军来势汹汹,我军不敌只能暂时退却蒲州,但蒲州地势平缓,凭少量兵力无法据守。求请陛下发兵来援。情势已至危急关头,若蒲州失守则关中危矣。”
“噗!“李亨刚服下的半口热茶瞬间喷了出来,将手中的茶碗投于地下,恼火地说道:”王思礼终究无用,我应该委派李光弼去充泽潞节度使。”
李辅国心中腹诽,如果只派人不派兵,这个时候恐怕派谁去都不管用,王思礼此人一贯报喜不报忧,他能在奏疏上这样写,说明他已经彻底搂不住火。
“陛下,不如从潼关抽调两万兵,命李光弼率领紧急渡河前往蒲州,尚能解蒲津之忧。”
“好吧,眼下只能这么办了。”
李辅国转身刚要走,皇帝突然叫住了他说道:“去把李泌请过来。”
他小步慢趋走到殿外,一张猪腰子脸才慢慢阴沉下来,吩咐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名小太监道:“去叫李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