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云若水、朱厌两人便退了房间,骑马往城门而去,临行时客栈掌柜的还向他们两人热情的招呼,要是出不了关,再来住之类的话,想来是对他们能否出关表示怀疑。 两人来到城门外,见宇文坚早已等候在那里。宇文坚见他两人按约来到,甚是欢喜,也迎了上去,高声叫道:“好兄弟,果然守时,我也刚到不久!” 云若水跟着喊道:“大哥!”朱厌跟着云若水身后,一起来到了宇文坚面前,见宇文坚依然是那副普通农夫打扮,只是头上围了一块防沙布,遮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鹰一般的眼睛,正在打量着朱厌。 宇文坚一变刚才欢喜的语气,沉稳的问道:“兄弟,这位是?” “这便是我跟你说的,带我修真的前辈!”云若水侧在一旁,将朱厌让出,向宇文坚介绍道。 朱厌骑马缓步上前,脸依旧深藏在白袍之中,向着宇文坚微微点头示意。宇文坚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朱厌,双手向着朱厌一鞠,说道:“见过前辈,在下宇文坚,听我云兄弟说,他的一身本事都是前辈所授,但为何你们却不已师徒相称呢?” “呵呵,宇文大人过奖了,这小子的本事也不完全是我所授,我们两人只是目标相同,共同修行而已,不算师徒!”朱厌淡淡的回道。 “哦!原来如此!前辈,听闻你们要出西峡关,我或许可以帮你们,请跟我来吧!”宇文坚此时才将目光移开,看了一眼云若水,示意他们紧随其后,便骑马转身向关外而去,云若水随即紧跟在他身后,骑行而去,朱厌看了看两人,轻笑一声,也跟了上去。 疾驰了近半日,三人便先后来到西峡关前,云若水此时身在关下,抬头仰望这巍巍雄关,那宏大而雄伟的气息铺面而来,比之前的远眺更加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城头那写有“西峡关”三个大字的巨大匾额,每一个字都感觉有几人那么大,震撼的画面溢于言表,云若水甚至怀疑眼前这样规模的建筑,真是人力所建造而成的吗?这应该只有通天彻地的神人才能够完成吧! 正当云若水还沉浸在那不可思议的感叹之中的时候,城楼上的哨兵突然高声喊道:“关下何人?这里是军事重地,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逗留,速速离开,不然当场射杀!” 宇文坚听后,拉下遮住面容的防沙布,从怀中掏出一块手掌大的令牌,向着城搂上的哨兵一举,抬头高声喊道:“我是宇文坚!快开城门!” 哨兵听后一惊,仔细往城下观察了一番,随即迅速向城下跑去,过了一会儿,城门前的吊桥缓缓下降,重重的砸在护城河两边,城门也慢慢先打开了一道缝隙,整齐的跑出十余名士兵,分两边从门外向内推门,这样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整座大门才算全部打开,而宇文坚他们三人也早已下马等在吊桥的另一端。 两队人马在大门完全打开后,迈着整齐的步伐,小跑的来到宇文坚三人身前,然后迅速分两列站开,一个将军打扮的人从中间快步而出,来到宇文坚身前时拱手正准备一拜,却被宇文坚拉住,笑着说道:“大人,这是我新结拜的兄弟和他的朋友,和我一起进关,你们不用紧张,我会按规矩安排好他们的!”说完向来人拱手表示谢意。 那人先是一懵,随即微笑点头答道:“哦!好的,那你们请便,但这里是边关重镇,请不要随意走动!不然依旧是军法从事!”完了也拱手回了一礼,便转身招呼众人进城而去,只留下镇守城门的士兵还整齐的站在两旁。 待他们走远,云若水才好奇的牵马上前,向宇文坚问道:“大哥,还没有问你在这西峡关中任得什么职务啊?怎么那么多兵来接你啊!?” “哈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不是什么大官,只是这西峡关中军纪森严,所以才如此阵仗,所以贤弟你们切记不可乱跑,不然触犯了什么禁忌,大哥我也救不了你!”宇文坚笑着对云若水说道,但眼神却看了一眼朱厌。 “哦!这是自然,我们只是想早点出关,去西金洛州,肯定不会乱跑的,大哥你放心!”云若水一心想着出关修炼,立刻答道。 “不急、不急,我们现到住处,待我向上头禀报一下,明日再出关不迟!”宇文坚匆匆应了一声,便牵着马径直向城里走去。云若水看了看朱厌,见他也没有什么意见,便也不好多说,只好跟着宇文坚走进了城门。 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背后的吊桥和城门在三人走进后,又再次缓缓关上。云若水和朱厌终于走进了这天下第一雄关之内,城门通道很长,由此可知城墙的厚度可见一斑,进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大的瓮城,瓮城的两侧与城墙连在一起,设有箭楼、门闸、雉堞等防御设施。箭楼上,雉堞后都站满了守卫的士兵,看他们军容整齐,精神饱满,一看就是平时训练有素精兵强将。 三人沿着路向通往外城的门闸走去,路的两边是瓮城里的练兵场,此时有四个方阵的士兵正在操练,云若水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好奇的很,他仔细观察着,每个方阵都是四方实心阵型,共有二十排,每排由二十人组成,两个方阵为一组,前面的方阵为步兵方阵,后面的为弓兵方阵,都在进行着进攻和防守的阵型转换训练,操练过程中每个方阵都是整容整齐,进退有度,士兵们统一的口号,在整个瓮城中回响,看得云若水热血沸腾,激动万分,由衷的赞叹不已。 宇文坚领着云若水与朱厌走过瓮城,来到进入外城的门闸处,两旁的士兵个个身高八尺开外,手持长戟,一袭铠甲披身,肃穆而立,双眼炯炯有神,威武异常。三人再次走进这个长长的通道进入外城,先是路过一大片的军营,穿过军营,来到一片广阔的区域,是练兵场,只是这个练兵场比外面瓮城的练兵场可大的多,而且多了很多不同的器具,南面有比武台,北面有塔架和点兵台,东面有专门晾晒衣物的场所,西面有专门做饭的厨房,云若水环顾四周,发现外城的周围都是连成一片的军营,按位置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军营,所有的士兵都住在这些军营之中,中间空旷的地方都是练兵场,而最中间的一座小型城池就是西峡关的内城。 此时的外城练兵场上,也与瓮城一样,一片火热的景象,云若水身在城内放眼望去,有的士兵在操练那些强身器具,锻炼着自己的身体;有的士兵则在塔架上将领的指挥下,喊着口号操练着不同的阵型;有的将官在比武台上切磋着武艺,不少摩拳擦掌的士兵和将军们在一旁呐喊助威;有的士兵在进行着实战化演练,刀枪剑戟相击之声不绝于耳;有的士兵在水井旁成群结队的清洗衣物和被褥,晾晒的衣物连成一片,宛如白色的旗帜在风中飘扬;有的士兵在拉运着柴火粮食,洗菜刷碗,准备生火造饭。整个练兵场上人人都在将官的指令下,完成着自己的任务,忙碌却又井井有条。 “哇~~这就是士兵训练的地方吗?大家都好努力,好有干劲啊!”云若水第一次见到如此宏大的练武场,不由得被那阳刚的训练气氛所感染。 “是啊,面对凶悍的敌人,只有平时拼命的训练,战时才能有活命的希望!”宇文坚一改此前嬉笑的态度,面露威严郑重的说道。 云若水也被宇文坚那充满威严的面容所震慑,郑重的问道:“大哥,你上过战场吗?” “战场?当然上过,上战场是每一个将士的梦想,士兵只有上战场,才能体现他的价值!”宇文坚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丝向往的神色,随即又消失不见,转头对云若水说道:“先不说这些了,我先带你们去内城的馆驿住下,我去禀报一下,再通知你们何时可以出关!” 云若水正听的神往,见宇文坚突然停了话头,也不好多问,便和朱厌一同跟着他穿过外城,向内城走去。进入内城前,三人将马匹交由士兵牵到专门的马厩喂养,一路步行来到内城门前,内城顶的门楼是一座三层三檐歇山顶式建筑,比外城的门楼高出一层,也气派了许多,上面挂着一块硕大的匾额,匾额上写着三个金漆大字——“镇远阁”,再看旁边的落款——姬元昊,后来云若水才得知此人是大周开国之君。 进入内城的云若水,望着眼前与外城反差巨大的景象,不由为之一振,实在想不到在这漫天黄沙的西部荒野中,竟然有这般宜人的风景。翠绿的杨柳随风轻摆,清澈的湖水里无数五颜六色的鱼儿在欢乐的嬉戏,青瓦白墙,小桥流水,飞檐流阁,八角闲庭,云若水仿佛置身于那烟雨朦胧的江南,不免好奇的问道:“大哥,这边塞之地,怎么还有如此雅致的景色啊?”。 “哼~是不是没有一点儿身处前线的样子!?”宇文坚脸上不屑之色尽显。 “确实有一点!不知是谁建造的啊?”云若水继续好奇的四处观望,并没有注意到宇文坚的语气中的不悦。 “不提也罢,如果不是觉得可惜,我早就把它全部拆了!”宇文坚依旧不屑的说道。“走,跟我来,前面就是馆驿!” 此时云若水才发现了宇文坚似有不悦,也不再欣赏,紧跟着自己的结拜大哥来到馆驿之中。“你们先在这里歇息一下,饭食他们会按时送来,我这就去向上头禀报!记住,千万不要到处乱跑!”宇文坚再次嘱咐过后,便离开了,只留下云若水与朱厌两人。 “前辈,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个西峡关的内城和外城真是天差地别啊!外城如此简单凌厉,强悍之风随处可见,可是这内城,却是一副小桥流水人家,悠闲雅致的景象。难道这里的大将军是个贪图享乐之人,让士兵在外面冲锋流血,自己却躲在这里偏安一隅?”云若水本还年轻,抑制不住自己好奇的心,趁着只有他们两人,便向朱厌问道。 “小子挺聪明嘛!确实是这样的,当年大周开国皇帝建造西峡关时,这个内城还不是这个样子,它也和外城一样,只有几栋非常简朴的建筑,主要是用来作为最核心的指挥场所,也是西峡关最后的一道防线,里面住着这几万大军的核心指挥官,从这里出去的军令,关乎整个关隘和将士们的生死存亡,可以说是西峡关的大脑!”朱厌说着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继续道:“可是在姬元昊死后,继任的皇帝日益昏庸,加上当时我魔族已经从西金洛州迁至南炎苍州,西峡关的压力也不如以往,所以守城的大将军也开始疏于管理,逐渐陷入了奢靡的享乐之中,就建了你眼前的这般迷人景致!”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啦!不知道现在的大将军是什么样的人?不过我看外面那些士兵们训练的样子,他应该不是一个昏庸无能之辈吧!”云若水说道。 朱厌没有回答,微笑着闭上了双眼,继续开始自己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