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残破不堪的世界。 我走在小城的巷子,看见一个女孩对我笑了一下,很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看清她的模样,她就像一副抽象的意象,但是我却很确定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我走了不知多久,这里的时空似乎像是凝固,流动的很缓慢,又或许因为太快,一瞬就是一个场景。 于是我无意中听见那个女孩和一个军官即将结婚的消息,我很心慌,想去见她,无意中来到她的卧室,发现她正在收拾东西。 她笑嘻嘻的说,我才不要和那个家伙结婚,我要走了,顺便把他的东西搜刮一空。对了,这双鞋他好像很在意,给你穿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后面轻轻抱住她,尽管没有什么触感,但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心安一点,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昏倒了。 再次醒来,又回到了原来的场景,我的身体无意中入驻了一个外星人的灵魂,虽然他暂时支配了我的身体,但我的意识还在,只是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好随意漂泊。 我走过了许多街道,偶然有车子慢吞吞地走过,却没看见几个人,我很饿,但终究没有饿死。 这时,我走到一个铁栅栏外围,看见那个女孩被绑在柱子上,不知道有没有穿衣服,正在忍受两个身材魁梧的罗汉各自用一柱香(很大)在身上烙印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冲了进去,和其中一个罗汉打了起来,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对方似乎都没有留下一点伤害,我没有害怕却有些渐渐绝望了。 好在罗汉并没有继续虐待女孩,也没有做什么,只是默默叹息。 这时那个军官小哥出现了,看见我脚上那双早已穿的破破烂烂的运动鞋,悲痛的双手抱头带着哭腔道:“我的耐克啊!啊啊啊!” 那个女孩状态很不好了,一直在昏迷,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过来对我说,她的记忆受到了损伤,身体可以治好,但过后可能会忘记我。 我说,没关系,你把她救过来吧。 医生话不多,很快就完成了手术。 此刻,我和那个女孩终于面对面了,我们似乎只认识了不到一个小时,但又似乎过了很久,我想说,我喜欢你。 那女孩呆呆的看着我,然而我知道她已经不是之前的她了,笑容不见了。 女孩说,我有预感,你很爱我,但我不认识你了。 我笑了,没有说什么。 “没关系,一切可以重来。” 那女孩重新笑了起来,我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还是脑海中填充了一段新的记忆,但她此刻的模样,让我越发难以释怀。 “已经不可能重来了。”军官叹口气道:“我们的世界正在坍塌,或许会重铸,但再也不是此时的人物。” 的确如他所言,世界正在消散。 “我们的世界,是由一个人的意识碎片随机组成的,包括我们自己,这些碎片能够短暂的组合在一起,衍生出一些无逻辑的片段,这些片段组合起来,被现实世界称之为梦,我们只不过是现实中的一个人无数梦的一种,梦醒后我们就会死去,很少有梦可以存活到天明,大多于黑暗中诞生,于晨曦之际湮灭。” 他看着我和那个女孩,道:“也许你们觉得才认识彼此不过几分钟,但对于短暂的梦来说,一瞬即是永恒,你们已经一起经历了好几瞬,可以说白头偕老了。” 我和那个女孩彼此对望,想靠近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但我们已经知足,因为我们是由意识碎片组成的,又怎么会有触感? “按理说这个梦早该走到尽头,但我们依然没有破碎,这里真的是梦世界吗?”军官纳闷起来。 我说:“我是这个做梦之人的第一视角,我能感受到,那人并不想终结这场梦,他似乎在改写故事的结局。” 女孩说:“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不愿醒来呢?” 我看着她,深情说:“也许这里有他内心最放不下的一种情结。” “你们感受到了吗?”军官忽然大喊起来,“我们正在与现实交接,也许这里并不是原来的梦境,而是——” “文字世界!”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我和女孩抬头看见,在两只大手的操纵下,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字迹,正在整齐的呈现出来,记录了我们眼前所有的经历。 —— “有的梦,我其实,并不想忘记。” 醒来后的我依然保留着那里的印象,难以释怀,但我知道自己无法再回去了,或许天亮以后一切幻想都不存在,但今天和昨天却并未真正分割,一场夜雨把一切记忆连在了一起,所以我知道自己不会忘记了,但我实在很怕,就尽可能不去想别的事情,只为保留记忆的纯粹。 今天海风很大,总是会被淋湿,就像曾经写过的那一句: “停不下来,撑不起来,前进艰难。 我知道,前面没有确切的路。 我也会停下来, 为那些雨中纷飞的玫瑰祝福。 而脚步,静静踩过十一月的红叶。 没人会留恋,那些挥手的错误。 顶着风,冒着雨, 停不下来,前路艰难, 面对大海,一无所有, 想象草叶重生,想象天寒地冻, 想象不同的角色,进入另一个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