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人磨,至理名言都是用血的教训总结出来的。
常紫淑也不外如是。
苏锦溪听过便忘了,总归不过只是过路人,死了一切便结束了。
新婚燕尔与平日总会有那么些不同。
路上遇见的也都会恭喜道贺,少了些拘谨,先去皇后那简单说了两句后,便往长柳宫去。
行至长柳宫,气氛才稍显凝重。
柳贵妃尚在休养之中,但确实并无大碍,昨日那般的大动作险些让她以为这人快死了。
“儿臣携正妃见过母后。”顾昊卿拱手,声音平淡。
“儿媳见过母妃,母妃身体可安康?”
苏锦溪随后行礼,神色平淡,既无亲近,也无疏远。
“尚可,本宫这身体也是不行了,不如你们,经不起折腾了。昨儿个你们成亲,可还顺利?”
柳贵妃今日与昨日大相径庭,表情和睦,声音温和,无半点对苏锦溪的不喜和针对。
“劳母妃记挂,一切顺利。王爷十里红妆,惹得旁人羡慕,不知伤了多少女子的心,可惜母妃未能去看。”柳贵妃明知故问,她便暗里藏刀,谁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说两句,顾昊卿便被皇上请去了,似是有话要说。
顾昊卿一走,和顺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只不过也没从前那般明目张胆,全都改成暗里藏刀罢了。
新媳妇见公婆需得敬茶,这是规矩。
方才顾昊卿在时,无人提及此时,顾昊卿一走,苏锦溪便只有被她这婆婆拿捏的份了。
“王妃,您这第一日需得跪下敬茶,茶已是为您准备好了。”蔡令人嘴角一笑,指了指不远处茶桌上放着的茶具。
闻言,柳贵妃摆手。
“罢了,弄这些虚礼做什么,她……还是算了。”柳贵妃目光欲语还休的看向苏锦溪,言语之中皆是勉强,像是被迫一般。
蔡令人正了脸色,声音不卑不亢。
“贵妃娘娘,祖宗传下来的礼不可废,纵然您疼爱王妃,这礼也废不得。”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最后看向了苏锦溪。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苏锦溪若还是拒绝,那当真是不知礼数了。
她面露了然,无谓的笑了笑。
“倒是儿媳的不是,忘了还有这规矩。许是刚刚在皇后娘娘那敬了茶,这就给忘了,母妃莫怪,儿媳这就给您敬茶。”
她皮笑肉不笑,说着便走向茶桌,慢条斯理的端起茶具,简单的倒了茶叶进去,而后放了开水,盖了盖便端给了柳贵妃,一顿动作下来简单粗暴,通俗易懂,看的蔡令人是目瞪口呆。
“王妃,这茶不是这样的,茶需得洗过才好……”
“蔡令人,本王妃端的这不是茶?”苏锦溪抬首,神色冷漠的看向她。
“是,可是……”
苏锦溪勾唇一笑,眸中冷厉划过。
“既是茶,本宫敬茶你却又阻拦,可是要替本宫来?”
蔡令人面有错愕,很快收敛下来,低首。
“奴婢不敢。”
苏锦溪收回目光,看向主位上端坐的柳贵妃,神色不卑不亢。
低首屈膝跪下,双手捧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