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到时,苏锦溪已在客厅候着,屋内安静无声,张管事瞧着她的神色,心里一咯噔,面上不露声色,上前一步,恭敬叩首。
“小的见过三王妃。”
苏锦溪抬眼看他,喝了口茶,未曾应声。
张管事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敢出声,在那站着。
“叫你来也无甚大事,就是近来我查了查账本,发现悬济堂的药价皆是上涨,特叫你过来问问情况,可是进价上涨了?”
闻声,张管事心里有了底,躬了躬身子。
“回三王妃的话,进价无上涨。”
“既是进价无上涨,为何将药价上涨了?”
“三王妃有所不知,自皇上病重后,药物已是成了大臣之间最需求的东西,导致皇城药价疯狂上涨,其他药堂已是将药抬成了高价。不随大流者则被诟病,更是成为众矢之的,悬济堂若不涨价,架夹在中间寸步难行。”
“啪!”
苏锦溪怒不可遏,一巴掌啪在了桌子上,响声震天,惹得众人皆是心惊。
“胡言乱语!”
苏锦溪沉着脸色,厉声质问。
“此番涨价可是夏侯商的注意?究竟谁做的主!”
张管事本以为苏锦溪会赞同自己的想法,未曾想却是遭到如此厉声质问,一下子被吓住了,竟是未曾回答。
夏凝瞧了瞧,轻着脚步上前,小声提醒。
“张管事,王妃在问您话呢。”
张管事如大梦初醒,惶恐的拱手跪了下来,一五一十的将事实道来。
“回三王妃,此番涨价小的请示过夏侯掌柜,他……”话说到嘴边,张管事细想之下,才惊觉不对,不禁冷汗流下来。
“他如何?”苏锦溪沉着声追问,脸色已是越发不好。
夏侯商的为人她清楚,绝不会随大流跟着涨价,这也是她当初看重他的原因。
虽是为商,却也为善。
为利,亦为百姓。
谁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尽所能及的多给一点良善,是人之本性。
张管事惶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当即跪下。
“回三王妃的话,当时小的的确是将此事上报夏侯掌柜,请他示下,但夏侯掌柜因病卧榻,小的未曾见到人,只见到他府上夫人,留了话让小的且先上涨一些,暂不要打扰,小的便自作主张,请三王妃责罚。”
“他夫人?”苏锦溪眉头轻皱。
她与夏侯商打交道那么多次,从未听说他有夫人,此番去他府上,也未曾听他提起过。
思及见他时,夏侯商的异样,苏锦溪眉头松展。
“此事我已知晓,涨价之事万不可,价格既已上涨,便算了。告知下去,悬济堂感恩圣上,所有药价一律八折出售,老客七日内可免费领取堂内普通药材一份。”
“是。”
张管事得了令,便退了下去,即刻去办。
待他走后,苏锦溪才召夏凝过来,轻声询问。
“夏侯商可有夫人?”
初见之时,他身中毒,她疑身边人所为,出言提醒,他亦表示知晓。后来便见他独身一人,不曾听闻有过夫人,如今倒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夏凝想了想,心中疑虑越发的深了起来。
“不曾听闻有过夫人,但却听闻其有一子,尚在年幼,方才回来之时,奴婢见到有一辆马车从夏侯府后门而出,径直外城外方向去。王妃,夏侯商……或不可信?”
结合事情来说,夏凝不由得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