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默然盯着郁雪那张光洁白皙的脸半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最后频频摇头,抬起眼时那抹阴毒一闪而过。
她道:“证明?你还敢问我证明什么?说了这么多了,你究竟是怎么冠冕堂皇说出这话的?”
郁雪现在每听她说一个字,心就提起来一分,阵阵的难捱,却也只能独自撑下去。
温情别过头去,不想这么快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嘲讽道:“那就如你所愿,给你个证明,证明你蠢,证明你傻,证明你罔顾人伦大逆不道,现场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怎么样,这是你想听到的答案吗?”
她慢慢的摸着自己脸上尚且狰狞的伤疤,靠近郁雪,另一手紧紧钳制住她手腕,迫使她不敢后退。
温情道:“我最后问你一次,那日毫不犹豫便下手的人,是不是你?我这脸上的伤疤,是不是你做的?”
郁雪嚣张了小半辈子,怎么可能在人前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若她是黑的,旁人也别想是白的,若她错了,旁人就算将她骨头敲碎,也妄想逼她跪地求饶。
但如今……
郁雪有些动摇,因为没有退路了。
她伪装乖巧游刃有余,实则横行霸道无人能及,她也不退缩,直视着温情阴沉沉的双眸,虽是犹豫片刻,但傲气不减,缓缓的扯出来一道笑弧,道:“没错,是我做的。”
温情觉得郁雪这死皮赖脸承认错误的方式真是好笑,点点头,放开手,退后一步。
她肩膀微微颤抖,竟是笑了起来,拍手叫好,自顾自问了一句:“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郁家二小姐承认错误的方式,真是令人难以想象啊!”
众人统统愣了愣,连同慕寒都跟着紧紧皱起了眉。
郁母歪身在郁父怀中,手帕捂着眼睛,呜呜咽咽道:“真是,家门不幸啊。怎么养出来这样的孩子,我们这么多年,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到底是从哪生出来这么多的恨意?”
郁父拍拍她的肩膀,叹气道:“众口难调,无论我们怎么想要一碗水端平,总是会有人不满意,怨不得谁了。”
“郁雪,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还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你?”温情说着说着,转头陡然转了语调,冷冰冰的,“来人,拿刀来。”
“刀?你要刀做什么?”郁雪原本的倨傲霎时消散,脸色越来越难看。
温情缓缓把玩手中寒光乱闪的短刀,她故意拿的不稳,刀左右乱晃,看起来寒意森森,颇为骇人。
口中却是漫不经心的语调:“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郁雪到底是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方才被人言语刺激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一句一句狠狠还回去,早就是身体虚软,有些撑不住,一边后退一边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最讨厌刀了,你拿走!我不要,你快拿走!”
没退几步,就没了退路,郁雪一踉跄靠在冷冰冰的墙壁上,腿上一阵无力,缓缓栽坐在地。
温情的小短靴在地上哒哒凑近,到了她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手中的刀不知不觉间已经贴上了郁雪粉嫩的小脸儿。
冰冷的触感瞬间让人打了个寒战,瞬时之间,叫也叫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