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些冷。珩之回了屋内,接着朝屋内摆设上看。
她至架子床前,观望了一阵。这二人住的到很风雅,行的皆是不风雅之事,让人唏嘘。名为兄弟,实则不一定揣着什么心思。
她扯了扯架子床的帷帐,又翻了翻枕头芯儿和被褥里。对于男子床榻她亦无甚在意,生不出什么心绪。
不会里头藏了个巫蛊吧。
八仙桌上无线索,青阳仪又转身去瞧别处。
四足八方香几,她将两个都细细观摹,甚至伸手去查看有无暗格之类
听闻旅店有异样,下楼皱眉,了解情况以后,开始查询。书案打开,开始翻找。
她俯身架子床上,站起身摸上流苏栏梗。在床上摸索一二后,又下床俯身观床下,并探手往内摸索空地与木床底部,并带着也推敲床边墙壁。
看着什么也没有,还有东西被拿走了,寻思片刻,走向炕几在上课翻找起来。
她起身,去看那闷户柜,细瞧外围,探身摸柜上有无异物,柜底有无东西。再开柜看里。
“啧。”
珩之轻轻咋舌,不理那荆辙戏谑。赵思易本就如惊弓之鸟,忽生这么一句,更是几欲垂泪。珩之觉着荆辙大约是个有才之人,便解下腰间荷包,递给他,将所得线索都同他讲了次。又听了一番他的,言道:
“我觉着,都不似好人。”
珩之话少,只少少说了自己的判断,她见小二忙上忙下,言道:
“我去问小二,你仔细想。”
至楼下,她点了一碟白玉猪蹄,将那小二留下给她斟茶,问道
“小哥,昨日他们房内可有什么声音啊?”
“你往日瞧着这二人,关系如何?当真那般亲密无间,从未龃龉么?”
“成了,走好嘞。”
摆手挥别她,仗着身长,也不怯生,兀自揽过赵思易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赵兄莫慌,我刚才纯属逗趣,只是我有疑惑,你为何当时半途就离开了?这兄弟之间莫不是不醉不归的。”
自得知画皮之后便超出预想,此后一路默默跟随没有什么事情暂时不表。只是瞧见有人急匆匆来往,问清地点后动身,只觉惴惴不安,好在动作还算轻盈隐蔽,去寻那去药铺后便不知道去哪里的姑娘,只跟在向那边去的人身后。
暂无好兵刃,从家里带来防身的一柄刀,不算合适也还姑且趁手,只是人小身轻,轻轻掩过门边,向内瞥眼,已有几个人在,情况不知如何,还需进去看个仔细。
点头同意师妹言语,沾了沾桌子上的茶,写了一个字。
“乐。”
现在谁也不知乐正是否还存活,阿婆只听见惨叫声,可或许他还一息尚存。珩之只祈祷他依旧睁眼喘气,还能给他们一丝反应与希望。
她把阿婆家的火石拿了出来,连同几根可怜的蜡烛,心中默念阿婆日后必有补偿,分给了不同的小组。
师妹一支,青阳同家宝各一支,她和伯月一支。
握紧手中的斧头,她指了指王伯月——那个仙门测灵根那日看起来最为轻盈的姑娘,拉着她的手,轻轻打开门。
珩之蹑手蹑脚躲在门后,只等那妖魔去追师妹,她二人方可瞧瞧乐正是否还活着。
我大概听懂了这个危险的故事,既是后来者,便乖乖听他们的靠谱安排,向来倔的小脾气在此刻也收敛得许多。漂亮姑娘提出战略时,我以身轻擅跑为由自荐进屋探查小屋,倒是慷慨果决的模样。
绑起零碎发丝,倒衬一番容易勾丝的飘飘衣袂,我同衍姑娘行,攥她小手,是温热踏实的,我多少没那么紧张了。万分小心,俯身凑近绕至屋后同她进去。一边路上亦探查周遭情况,以免生出异端。当然——我的首要任务还是寻那乐正,瞧他状况。
正准备剥了他的皮就被外头的声音打断,恼人,他刚叫出声就给他打晕了。收拾好才开了条门缝,原是个小屁孩儿:“去去去,这里没什么阿婆。”
见他脸上有痣,当即大骇,真是用了这辈子的勇气,才悄悄往后踱了几步,破口大骂:“什么没阿婆,你个脸上长癞的腌臜货,姑娘我不就是你阿婆。乖孙闹什么别扭,叫一句来听听啊!”话音一落,右手石头便狠狠的往人脸砸去。见势不妙就准备开溜。
众人皆屏息静默,偶有一两声商议,她的胸腔砰砰回响耳边。
“兵分两路,一路出,一路守。”她看了蘅师妹递过来的纸条,轻轻点头示意明了。又接过珩师姐递来的火石蜡烛,默默收好,也许这是现下唯一能用上的东西了。
青阳仪观众人神色,皆是严肃认真。她轻哂,刚入仙门,便生此事。她轻轻摇了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中甩出。集了精神,悄身出门,夜色很快便吞噬了青阳仪的身影。她与宝师兄一同被分配了潜伏任务,遂认真观众人后路,以防不测。
她伸手悄悄将腰间玉扣伸展开,关键时刻,许可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