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眀奕醒来后,便见惠妃守在床边。
从前光彩照人、气质高贵的惠妃,这段时日憔悴了不少。
她正撑着下巴在打盹儿,脸色蜡黄、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乍一看像是苍老了数十岁似的。
眀奕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
仔细回想了好半晌,才想起他去难民所后染上了天花。然后一直昏迷不醒、高热不退,直到沈清宁给他治好了天花。
他皱眉,立刻冲门外喊道,“来人,来人!”
惠妃被吵醒,无精打采的打了个呵欠。
见眀奕醒了,她又惊又喜,连忙抓住他的手,激动的说道,“奕儿,你可算是醒了!”
他早已瘦成了一把骨头。
惠妃抓着他的手,也像是抓着骨头棒子似的,心疼的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儿子!这段时日,真是苦了你了!”
眀奕顾不得安抚惠妃,迫切的问道,“母妃,沈清宁呢?”
瞧着他一醒来,不关心她这个母妃也就罢了,竟是开口就问沈清宁……
惠妃脸色一沉,不高兴的皱眉,“奕儿,你提那个小贱人做什么?白白来气你母妃我么?!”
眀奕昏迷前,惠妃虽不喜沈清宁,可因着她天生凤命,也不会这般厌恶她。
眼下瞧着惠妃反常的样子,眀奕心下狐疑,“母妃,怎么了?”
正端着汤药进来的刘嬷嬷,闻言连忙说道,“殿下,您快别提沈大小姐,让娘娘难受了。”
刘嬷嬷这样说,眀奕便愈发好奇。
在他再三追问下,刘嬷嬷这才老老实实道出,沈清宁在二皇子府这段时日,都是如何气惠妃的。
深知沈清宁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看着惠妃气得不轻的样子,眀奕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他宽慰了惠妃几句,她的脸色这才好转些许。
“奕儿,你就死了对沈清宁的这条心吧!这个小贱人如今是一心要跟着明瑾尘,咱们既然拿捏不住她,就只能……”
说着,惠妃眼中闪过一抹暗芒。
她伸出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眼中的狠辣,就连眀奕都心惊。
这便是,沈清宁留不得了。
眀奕着急的说道,“母妃,她虽一心喜欢七皇叔,我也是有信心能拿下她的!你为何不与我商议,就要对她下手?”
瞧着他着急的样子,惠妃便知,自家儿子是对沈清宁动了真心了。
她错愕了一下,随后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奕儿,如今时局紧张,咱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咬牙说道,“明瑾尘已经亲自去了清溪镇,此次若是在清溪镇立下大功,他在朝中口碑声望更是要胜过你去。”
尽管,如今明瑾尘与眀奕而言,在朝中、民间的声望,眀奕是骑着马也追不上。
可此次天花一事,非同小可。
若明瑾尘再立大功,怕再没有眀奕的立足之地了!
眼瞧着明渊已过不惑之年,这几年朝中呼吁“立太子”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这个皇位,本就是明瑾尘的。
从前让出皇位,只因他年幼,无法称帝。
可如今,他是南郡祁王、是四国内赫赫有名的战神。不管是对朝廷、还是对百姓,明瑾尘都是尽心尽力,深受百姓爱戴。
若立太子……眀奕是第一人选。
毕竟明渊的几个皇子中,只有眀奕年纪最符合,又是惠妃之子、背靠杜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