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明瑾尘坐镇,沈清宁一切放心。
她与顾氏都迫切的想要到边疆,瞧瞧顾卫与顾清寒的情况,因此一路上马车疾行、不分昼夜。
不过七八日,就已经到了边疆。
边疆,不同于沈清宁想象之中的苍凉。
虽不如京城繁华,但别有一番韵味。
这里,大片大片的戈壁、沙漠,绿荫极少。
穿越这片戈壁,便到了边疆城楼。
城楼修建的高大、气势磅礴。
这里的烈日灼热,天与地的交界似乎很低很低。一抬头,就能看到刺眼的阳光,似乎就连一丝丝云彩也触手可及。
朱玄跟随明瑾尘,在这里驻守多年。
眼下还未进城门,与侍卫打过招呼后,朱玄便已经热切的给沈清宁介绍当地美食、民风。
换做是平日里,沈清宁定是听的兴致勃勃。
但是今日,她心事重重。
一阵风吹过,街头灰尘四起,有百姓端着木盆出来洒水,浇灭这漫天烟尘。
沈清宁只感觉,这里气候太过干燥。
嗓子里有些不舒服,想必是进了灰尘,她不由咳嗽了几声。
街头上的百姓、摊贩,也远不如京城热闹喧嚣。
但边疆是与其余三国流通的地方,所以街头随处可见的是异国他乡人。
传入耳中的,是各国交杂的语言。
这里的热闹,似乎别有一番风味。
顾家,在街尾巷子里。
因顾卫是戴罪之身,年轻时还被罚去修建城楼做苦力。后上了年纪,又因明瑾尘庇佑,便在家中颐养天年。
虽不能回京,但自由自在的生活,顾卫也习惯了,并满足于此。
离京多年,让他现在回京居住,他怕是还不习惯。
马车行驶到街尾,瞧着前方胡同有些狭窄,沈清宁与顾氏便下了马车步行进了巷子里。
在朱玄的带领下,两人很快出现在顾家门前。
瞧着这院门,与相府柴房的门一般大小。
院门上方,只刻了个不大不小的顾字……
周围环境苍凉,青天白日也听不见里面半分声响,似乎里面并没有人居住。与前方街头的喧嚣,宛如两个世界。
回想起曾经太傅府的辉煌,眼下再看到顾家小小的门匾……
顾氏忍不住捧着脸哭了起来。
沈清宁也揪着心,宽慰顾氏几句后,她亲自上前敲门。
顾卫离京时,她不过四五岁年纪。
距离最后一次与这个舅舅见面,已经有将近十五年了。
她已经记不得,顾卫长什么模样。
但是,刻在骨子里的骨血亲情,是怎么也挥之不去。沈清宁眼下心情,与顾氏一般无二,她眼中含泪紧紧看着紧闭的院门。
等候多时,才有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上前开门。
“姑娘,你们找谁啊?”
许是上了年纪,老人站在门口,只能看见沈清宁。
视线被遮挡,他眼神也不大利索,并未看见沈清宁身后的顾氏。
看见这位沧桑的老人,顾氏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哽咽着喊了一声,“许伯!是我!”
这位许伯,便是当年太傅府的管家。
他跟随顾太傅多年,后顾卫被赶出京城,他也跟着来到了边疆。
多年来,他早已成为顾家一份子。
听到这一声“许伯”,许伯立刻睁大眼睛,细细的打量顾氏。
许久,他才“哎呀”一声,忙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你是,你是二小姐?!”
顾氏不住点头,眼泪不断往下滑,“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