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惠贵人凶狠的目光,翠鸢这才颤声答道,“听说,听说皇上病倒了!刘太医与李太医已经在勤政殿偏殿贴身伺候,暂时不回太医院,也不出宫了!”
这意思,便是李太医与刘太医也暂时在勤政殿住下了。
就怕,明渊会有什么问题。
比如,突然驾崩之类……
殿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惠贵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翠鸢,“消息可准?!”
翠鸢连忙点头,“准呢娘娘,奴婢亲眼看到刘太医神色匆匆的进了勤政殿,便再没有出来过,只有他的随身药童时不时回一趟太医院取药。”
闻言,惠贵人压下了眼中的惊骇。
她缓缓站起身来,背着双手焦灼的在原地来回踱步。
明渊突然病倒,当下形势便愈发紧张起来。
如今朝中一切由明瑾尘把持着,明朗即将回京,眀奕又奄奄一息……明渊那边是指望不上了,这一切还得靠她自己!
惠贵人在桌边站定,敛眉飞快的思索着对策。
换做是从前,这种时候她会立刻派人,出宫将杜明忡请来翊坤宫商议此事。
可如今,一来杜明忡远在边疆,二来……
即便是他在京城,他们兄妹已经反目成仇,他也绝对不会再帮她做任何事情。如今杜家,只有杜月儿孤零零的守着杜家老宅。
偏偏,杜月儿知道了她毒哑她的事儿。
所以,这近一年的时间,也再未进宫见她。
如今惠贵人身边,竟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商议!
她想了片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颓然的挠了挠头,在凳子上坐下,“如今本是个极好的机会。”
惠贵人喃喃自语。
平日里,她虽嫌弃翠鸢蠢笨。
但是眼下,也只有对她说了,“原明瑾尘要准备大婚事宜,定是抽不出手来管朝中的事儿。”
“皇上又病倒了,若是奕儿能趁机而起。”
是了,趁机而起!
这个念头方才虽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惠贵人愈发坚定了,她双眼闪过一丝亮光,眼神一震站起身来,“奕儿可歇下了?”
翠鸢没有想明白,为何方才自家娘娘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转眼,就双眼放光?
“还没呢娘娘,方才奴婢过去送生血汤时,殿下还在看书。”
翠鸢答。
惠贵人不假思索推开门出去了,直到殿门“哐当”一声,翠鸢才连忙抓起一旁的披风追了上去,“娘娘,夜里凉,您披上披风!”
可惠贵人走得很快。
自打用眀奕的血续命后,她的确有好转。
所以,这腿脚也麻利许多。
看着她的身影,飞快的消失在廊下,在夜色中留下一道模糊的轮廓。
头顶的宫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如同在指引她们前往。
翠鸢跺了跺脚,压低声音埋怨,“趁机而起?这都什么时候了,殿下都被你折磨的不成人样了,还拿什么趁机而起?!”
“王爷即便是忙碌大婚之事,一根手指头就能将殿下戳倒。”
“且如今三殿下也回来了,拿什么与他们相抗衡?!真是天真!”
她追出门来,被夜风一吹,这才清醒些许。
这几个月来,被惠贵人动辄打骂,翠鸢心里怎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