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不只金陵日报,各种报纸期刊都成为战场,成为阵地,发展到最后,已经不再单纯的只是谈论江青如提出离婚这件事本身了,而是上升到了男女平权的问题上来。
一众文人各自站队发表自己的观点态度,同时也互相攻讦,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骂战,也是一场极为激烈的思想碰撞。
同时,围观着这一场文人乱战的江岑,经过了一番功夫之后,此时的她,正面对着《新X报》的记者,接受他们的采访。
这个《新X报》就是刊登了那篇《女性平等意识觉醒》的文章,相比《金陵日报》,这家报纸的受众更为年轻,大部分是真正进步思想的新派人士,报纸本身所传达的思想也更为激进,江岑也是在考察过后选择接受这家记者的采访。
她本来是不在乎这些争论的,因为社会的发展就是在争论中进步的,只有足够思想碰撞产生火花,才能在挫折中曲折进步。
所以她也没有下场,毕竟她的那些思想理论说实话对这个时代来说还是太超前了,没有必要过早发表出来。当然,她本来也可以回应那些骂名,积攒了不知道多少世界的数据信息,若真是怼起人来,她也绝对可以做到碾压式的胜利。
只是,一来这就太不符合原主深宅妇人的人设,二来她也不打算做个文豪喷子之类的,跟这些人的争斗实在没有必要,这个时代,自然会有人去引领发展。
而她对精神导师思想家之类的事情实在没有兴趣。
所以当骂战升级,无数期刊报纸为了求得第一手资料向她这个当事人发出采访邀约的时候,她全都拒绝了,直到《新X报》也找上来。
江岑想到那篇文章,想到那个最先为她说话的人,她接受了采访邀约,同时也希望报社能为她引见那位笔名叫“红枫”的作者。
她的采访也是中规中矩,江岑并不打算现在就太过出格,人物性格的扭转虽然可以用受了刺激来解释,但是原主一个多年都在后宅的人出现太过激进的先进思想理论也不合常理,所以江岑只是诉说了原主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当然,当被问到这件事是不是跟她的长子严玉棋登报离婚有关,她还是做了正面回答,说的确受此启发。
于是本来已经变成男女平权话题进行讨论的骂战中又有人注意到这一点,转而攻击严玉棋这样的所谓新派进步人士,把他批成是没有礼义廉耻抛弃糟糠妻的小人,倒也有人阴阳怪气指摘魏嘉莹的,但因为江岑表示过对这个前儿媳的惋惜和祝福,骂她的声音倒是少了很多。
除此之外,那些名门望族可不是只会笔杆子上骂人,眼看着风波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他们直接迁怒上了整个严家,不知对他们进行各种口头上体无完肤的批判,同时在生意上也对严家进行打压。
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想要维持自己的体面生活,都是有生意作为支撑的,严家自然也有自己的产业,如今这些人一起出手,严家产业价值大量缩水,原本还有夫人外交,可现在正是两位夫人惹出来的,唐宛如所在的唐家的确也算名门,但是却在杭市,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就是唐家在这里,也一样会成为被众人口诛笔伐迁怒的对象。
总而言之,因为江岑的一纸离婚声明,严家直接替代了原本在这个事件中受影响最大的魏嘉莹来承受一切不良影响。
而江岑虽然并没有见到那位“红枫”本人,但是却与其成为笔友,常有书信往来,这也是江岑给她的转变做的帮助——有一个积极主张女性平权的思想导师,她之后的一切转变也就有个可以解释的理由了。
不过,这天,江岑如今所居住的紫藤巷小院却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严家次子严玉楼。
他今年十六岁,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明年就要准备考大学的事了,因为向往燕京大学,所以这次暑假期间就跟着世交家里的商队去燕京了。
前世他是等到开学的时候才从燕京回来,知道哥嫂离婚其实也就是哥哥抛弃嫂子的事情,这个与魏嘉莹相处了几年受了长嫂很多照拂的少年跟家里大吵一架,还跑去找魏嘉莹,让她不要为外面那些肤浅的流言蜚语所侵扰,告诉她是严玉棋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