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性别的转换最能让人忽略,江岑从实验室出来,感受到好几次杀气,但都是从她身上一掠而过,于是她就这样光明正大不疾不徐的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最终到了一处破旧的老巷。
然后,她表情麻木地慢慢踱步进入巷子,那背影好像都又佝偻了几分。
“许先生回来了?这次没喝酒吧?”
“老许好几天没见了,又是去哪儿混了?”
“哎哟,不会是又到处去找你婆娘去了吧?都说了那女人跑了,你怎么还白费功夫啊!”
一路上,看到“江岑”的熟人都纷纷跟他打招呼。
江岑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直到有人说:“老许啊,你那个什么远房亲戚好像又来了,在你家等你呢!”
闻言,江岑立刻加快了脚步,奔着自己的“家门”而去。
“什么人啊,你怎么还喊他先生?我看他现在就是个酒鬼!”
“就不该给他提醒,你看他那样儿,好像谁欠了他似的!回都不回一句,一点都没礼貌!”
“哎呀,都不容易,都是一样逃难来的。老许也是媳妇跑了受刺激了……”
身后传来那些人的议论声,江岑完全没放在心上。甚至这些人讨论的多一些骂得多一些她还会越安全,至少证明了这具身份的存在不是吗?
现在这年代,对江岑来说最可怕的不是装成被践踏的底层,而是成为一个突然出现没有来历的人,那绝对是遇到事时首先被怀疑和排查的对象,太危险了。
还是如今这样安全。
江岑这般想着一路前行也已经确认了这条几乎都是近几年十几年逃难来的流民居住的贫民巷依然和往常一样,没有变化就意味着安全,她才彻底安心走进了“自家”房屋。
“许同志!你......”
她一进门,等了许久都已经坐立难安的两位中年同志就站了起来。
“嘘!”江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的声音都是低沉的中年男声。
不过,看这两人激动的神情,江岑就知道,自己之前交给他们的青霉素配方,他们背后的组织一定是已经研究出结果了,而且还是好的结果。
江岑把门关上,站在门边仔细听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人,她才几步走到桌前坐下。
“是有急事吗?”
“是。许同志,你提供的药方初步试验成功了!那是盘尼西林啊!真的是盘尼西林!有了这个,我们好多同志的性命都有救了!”穿着长袍马褂一副生意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一脸激动,连手都在颤抖,只是努力压抑住,保持着那一丝理智,“组织下达命令,务必要保护好你。许同志,请和我们去后方吧。”
另一名打扮就普通多了,看起来仿佛码头力夫一般,只有那锐利的眼神提醒着他的不一般。
的确也是,江岑已经知道这位张文山同志,就是这个国家代表人民最终胜利的党派即如今还只是在各个轮换的军阀政权不断打压之下悄悄发展的地下组织G党在金陵的第一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