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要没事儿我就挂了,我也挺忙的。”她妈虽然是为她好,但是真太碎嘴了,“你也别说这些话了,让别人听了我又能有什么脸?”
“哎哟,我知道,我这不就跟你说说嘛!”冯母回到老家,走出了一开始失去宝贝大外孙的悲伤情绪后,又跟老家好些多年没聚在一起的老乡亲老朋友叙旧谈心,日子还是过得非常惬意的,不然也不能就瞅着冯萍催生了。
她对冯萍这种埋怨的语气颇为不满:“我还能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我就是心里憋着气儿,你说程拓他妈这样一走了之,出去赚钱补贴家里也行啊,现在这样,连自己老头儿都不管,还丢到你们这里来了,这不是欺负人嘛!”
“妈……”
“你好好问程拓,到底联系上没有?这啥人啊,一把年纪了出去还真不跟家里联系的?”冯母显然对此并不相信,“之前那是程老二家急,程拓当不知道也就算了,这回他爸都呆这么久了,程拓就该给他妈好好说说,都一把年纪了,这样作,难道以为野男人的娃能给她养老?到底谁是亲生的?真是拎不清的,程拓就该把她骂醒——”
“妈,我真的忙,超市关门了,现在家里开销头疼呢。不说了。”冯萍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就想直接挂电话。
再听下去她真得让她妈给怄死。
“行了行了,我说几句你还越来越不耐烦了。”冯母也每次都踩在女儿的容忍线上,这时候也没废话了,不再是那种八卦的语气,多了几分郑重和关心,“那我就不上来了。”
亲家公在,她又不是没地方去,没必要这时候也往上凑,不好看也不好住。
“不过啊,小萍,再过几天,你那老公公要还是不走,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来想办法。”
到时候她就是上门撕破脸,也不能真叫这程家老头儿一直这么住下去,还有那程老二一家,臭不要脸的,老人的钱拿了,养老人的锅就甩到这儿来!
冯萍不知道她妈还考虑了这些,反正就这一通电话,她就觉得心累得慌。
好在程老头儿虽然还是跟程老二犟着气,天天在家总要对这对那骂骂咧咧,可到底是吃不惯顿顿的大米饭,就连这里的馒头都感觉不是那个味儿,又没有熟悉的朋友吹牛打屁,更可恶的是,他出去打个牌那打法都不一样!可气死他了!于是没撑几天,还是老老实实又灰溜溜地回去了。
但这所谓灰溜溜只能是对老家那边的程老二夫妻而言,对着程拓和冯萍,这老头子嘴可毒着,就是自己习惯不了要回去,也张口就是儿子儿媳不孝顺待他不好,就那骂人的精神头儿,都没人肯信他这鬼话。
当然,给他这半个月磨的,不管是程拓还是冯萍,对他这一套骂骂咧咧也早都免疫了,只要他肯走,两口子心里面就踏实的不行了,要知道现在疾病大流行又复发了啊,人口流动虽然不像之前刚开始那样被严格管控,程家老家和这边小县城都不严重,早就解除紧急状态了,但从老家到这里,一路经过的地方不少,不趁着太平时候赶紧把人送回去,再搞个什么出来,难道还真让人一直留在这里啦?那他们到底还要不要正经过日子啦?
程老头儿呢,以往也不是没想过老二不争气的话就来找老大赡养,可经过这半个月,他也是给待怕了,实在是故土难移,一个人的生活习性是从小的山山水水给刻在了骨子里的,更别说还是程老头儿这种大半辈子都待在乡下泥古不化的人,各种习性喜好早就已经定型了,换个地方几乎是一切都要重新适应,哪里还适应得过来?之后愣是再没想过要往这边来了。
这是后话,如果此刻的程拓和冯萍知道的话,那一定会喜极而泣的。父亲(公公)能这样想,简直太好了!永远别来最好!